“谢砚,先下去吧。”
皇帝终究无奈地说了说。
崔珩有话要说,定是不能留着谢砚在此了。
瞧着崔珩的样子,怕是对他兴师问罪来的吧。
崔珩如今,可不是以前的崔珩了。
“是,臣告退。”
谢砚听到皇帝发言,便立马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帝行礼,而后转身离开。
也不看他身旁的崔珩。
似是与崔珩划清了界限。
崔珩见着谢砚如此作为,眉头挑了一下。
但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一时无言,只余谢砚与带路的侍从脚步声。
慢慢在殿内回响。
似是触动了什么曾经不能触动到的东西。
谢砚出殿门时,听到殿内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见着崔珩这般,也猜到不可能是是什么好事。
定是让陛下不喜之事。
谢砚也想知道崔珩会是如何作为。
只要他回头,陛下便不再是陛下。
他也就自由了。
但他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依旧稳步向前走。
谢砚闭了闭眼,装作没有听到。
待走远了些。
视线渐渐有些开阔,不似殿内那般压抑。
谢砚看了看小太监带路。
这不是回工部的路。
如今时辰还早,也没有到下值的时辰。
而今这般,若是被发现未到时辰便离开。
许是会被同僚说些闲言碎语吧。
哪怕他的恩师就是王锡,也免不了。
或者说,没有人能免得了被人说些闲话。
虽然,谢砚一向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只在乎每个人的看法。
而今,他不过是想着在工部的公事中,短暂地逃离现实。
逃离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与人。
余生,好好为民做事便好。
那人也是陛下的子民。
“谢大人,可要擦一擦。”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到谢砚的耳边,打断了他的思绪。
带着些小心翼翼,怕被旁人听见。
又明目张胆地关心。
谢砚有些一愣,看去,是方才带他前来的小太监。
脸庞稚嫩,有些白皙。
眼神很是清明,带着关心。
手上拿着一方手帕。
见着谢砚看他,便立马指了指谢砚头上的伤口。
谢砚反应过来。
他的头上方才被陛下砸了一下,当时觉得有些刺痛,还感觉有什么液体滑动,似乎是流血了。
谢砚便抬手摸了摸头上伤口。
拿下来一瞧,指尖有血。
果真有血,这般回家,许是母亲会担心坏了。
而今琳琅已经不在京中,母亲注意力便在他身上。
若是不擦一擦,母亲怕是被吓坏了。
谢砚想到小太监的带路,想来也是见着他头上的伤口吧。
这才自作主张将他带去宫门,而不是回工部。
这位小太监,也是心善之人。
希望他在这宫门之中,能活得长久些。
才不失他的善心。
谢砚想了想,拿起小太监的手帕:“谢谢。”
那小太监似是松了一口气。
谢砚擦了擦,但他看不见头上的伤口,便对着小太监说道:“你帮我擦吧,我看不见,擦干净些。不能若我母亲发现。”
小太监见着谢砚发话,便拿过他手中的手帕,语气带着埋怨:“谢大人,可是要注意身体,不能老是不保重身体。奴见着大人的伤口,都觉得可怖,出了宫门,可要找个郎中好好瞧一瞧,不能这般敷衍些。”
似是早就想帮着谢砚擦拭伤口了。
谢砚觉得头上的伤口,似是问题不大。
若是真出了问题,陛下必然会召见太医,为他包扎。
臣子若不是被陛下打死了。
可是会被记在史书之上。
后世指指点点。
我们的陛下,还不至于如此。
陛下可是立志要成为明君的人。
哪怕他永远不可能成为。
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的。
谢砚听闻小太监细细碎碎的训话,有些觉得好笑:“你这人,怎么谁叫你做事,你想也不想就做了。”
“谢大人,先不要说话了,低头。谢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奴知道不会像其他大人这般看不清我们内侍。是以,才会助大人的。”
内侍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方才的动作。
一边说,一边擦拭着。
谢砚没有再说话了。
似是认可了他说的话。
平日里的内侍,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而不是如今他们两人这般。
停在宫道之中,好在没有人路过。
内侍可是不能与外臣有过多的接触的,
就怕是内宫的娘娘吩咐内侍与外臣传递信息。
与外臣勾结到一起。
会对朝堂,有些影响。
这位内侍显然没有这种政治嗅觉。
怕是在宫中不妙。
这般小白兔的作为,不多见。
而后,两人无话,一路送到宫门。
......
“娘子,陈莺递信。”
春桃走进了苏绾卿身边,手上着一封信,恭谨地说道。
苏绾卿听到了春桃的话,抬起头时,见到了春桃手上的信件,便知是终于等到了来信。
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从春桃手上拿起信件。
打开一看,眉头微挑。
信上苏思韵被灌了绝子汤,还被王妃盯上了。
柳劭似是夜宿男风馆。
苏绾卿看到这信上的字,似是看到信上描述的场景,嗤笑一声。
他们都得到了一些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