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红星服装厂的研发中心,沈星晚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代码,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屏幕上,一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虚拟模特正在缓缓转身,身上穿着的“数字旗袍”随着动作流淌出流光溢彩——这是用区块链技术认证的第一件虚拟服装,盘金绣的梅花纹样在赛博朋克风格的背景下竟然毫不违和。她穿着件银灰色的针织开衫,是用自家研发的抗菌面料做的,袖口处绣着细小的代码图案,将科技与传统巧妙融合。
“星晚姐,区块链认证已经完成,这件虚拟旗袍的所有权信息已经上链,全世界都能查到唯一编号了!”技术主管小杨激动地推了推眼镜,他穿着印着代码图案的T恤,头发乱得像鸡窝,显然熬了好几个通宵,“虚拟秀场的搭建也进入尾声,赛博T台的光影效果能根据服装纹样自动变化,绝对震撼!”
沈星晚看着虚拟模特身上那件融合了苗族银饰纹样和未来科技感的旗袍,指尖轻轻划过屏幕:“这就是未来的方向。实体服装受限于面料和工艺,虚拟服装却能实现天马行空的创意。你看这裙摆的流光效果,现实中用任何面料都做不出来,但在元宇宙里,只要代码能实现,就能让它永远闪耀。”
“可这玩意儿能卖钱吗?”王师傅拄着拐杖走进来,她穿着藏蓝色的斜襟布衫,手里还拿着刚绣好的盘金绣样品,看着屏幕上的虚拟服装,眉头拧成了疙瘩,“既不能穿在身上,又不能摸得着,谁会花钱买个看不见的东西?这不是胡闹吗?”
研发中心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年轻技术员停下手里的活,紧张地看着沈星晚。自从沈星晚提出要搞元宇宙时装秀,厂里的老员工就没少反对,王师傅更是带头质疑,觉得这是“不务正业,浪费钱”。
“王师傅,这不是胡闹,是未来的趋势。”沈星晚耐心解释,拉着老人走到屏幕前,“您看这件虚拟旗袍的刺绣纹样,是用您教我的盘金绣技法数字化的,放大一百倍都能看清每一针的走向。我们给它定价999元,上线三天就被预定了两百多件。买的人不是为了穿,是为了在元宇宙社交平台展示,这是一种新的消费方式。”
“看不见摸不着的,凭啥卖这么贵?”王师傅显然不理解,拐杖在地板上戳得咚咚响,“咱们车间的姐妹们辛辛苦苦绣一件真旗袍才卖一千多,你这破代码做的东西竟然敢卖这么贵?我看你是被那些年轻人忽悠了!”
“王师傅,技术也是有价值的。”陆战锋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带着车间的棉絮味,他刚去检查了新到的刺绣设备。看到气氛紧张,他自然地站到沈星晚身边,“您忘了上次咱们的再生面料刚出来时,也没人相信旧棉花能卖高价?现在不也成了咱们的王牌?新事物总有个接受过程。”
王师傅看着陆战锋,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不服气:“那不一样!面料再新也是能穿的东西,这虚拟服装算啥?我听说搞这个已经花了五百万了,要是没人买,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厂里的利润是大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不能这么瞎折腾!”
“王师傅,我知道您心疼钱,但这笔投入值得。”沈星晚语气坚定,“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喜欢在虚拟世界消费,游戏皮肤、虚拟偶像演唱会,都能赚大钱。咱们的服装要想吸引年轻消费者,必须跟上潮流。再说,虚拟服装能零浪费生产,完全符合咱们的环保理念,这也是一种创新。”
冲突在虚拟时装秀筹备期间愈演愈烈。老裁缝们觉得沈星晚本末倒置,放着好好的实体服装生意不做,非要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年轻员工则觉得老思想跟不上时代,元宇宙是大势所趋。车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连平时最和睦的刺绣组都因为这事起了争执。
“阿秀姐,你说厂长是不是真的忘了本?”年轻绣娘小花偷偷问组长阿秀,手里的绣花针无意识地戳着布料,“王师傅说的没错,咱们的真手艺都快没人学了,还花钱搞那些假衣服。”
阿秀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绣绷:“厂长有她的想法,咱们做工人的就做好本职工作。不过说实话,我也看不懂那些虚拟衣服,再好看不能穿在身上,有啥用?”
这些话传到沈星晚耳朵里,她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个普及新观念的机会。她组织了一场特殊的培训会,把虚拟服装的设计过程投影到车间的大屏幕上,让老裁缝们亲眼看看数字技术如何将他们的手艺发扬光大。
“大家看,”沈星晚指着屏幕上的刺绣纹样,“这是用王师傅的盘金绣数字化的,我们给它加了光效代码,让银线在虚拟世界里能随光线变化颜色。但这一切的基础,还是王师傅教我们的刺绣技法。技术不是要取代传统,是要让传统在新时代发光。”她调出后台数据,“而且虚拟服装的热销已经带动了实体服装的销量,很多年轻人买了虚拟旗袍后,都来店里找同款实体旗袍,这就是联动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