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儿玉镯原在连北川手里,在搬到新宅时不翼而飞,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给弄丢了。
到此刻才明白,竟是被他祖母收起来。
许玄年靠坐在外孙的身上,吕士襄因着外祖的原故,竟坐到连家主桌席上吃饭。
“我这条命能捡回来,你的功劳最大。”
“是许老洪福齐天,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许玄年让吕士襄给自己倒了盏茶,他颤巍巍举起来,“我就以茶代酒,谢过顾家大姑娘。”
顾青黛急忙去找酒杯,连北川特有眼力价地替她斟满一杯递过来。
在座众人也都端起酒杯,陪他们饮下这杯酒。
连北川想让顾青黛在此多待会儿,但她却托词离开,始终觉得这个位置不适合久坐。
戏单演了过半,宴席也吃得差不多,连老太太恐许玄年坚持不住,便谎称自己有些乏力,要先一步回府。
今天的寿星已撤,大部分宾客开始逐渐离席。
连佑陪伴母亲回去,茶楼里的一大摊子事自落到连北川肩上。
其实他不必亲力亲为,但他就乐意随顾青黛在茶楼里到处转悠。
“你请樊老爷我能理解,毕竟还没跟他撕破脸,你们还是滦城四大家族。但怎么还请了宋岳霆过来?”
“做戏嘛,不请说不过去。”
“感觉今天滦城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你都认识吗?”
“差不多,我记忆力还行。”
连北川随她走到一间打牌屋门口,听里面已响起麻将声,原是连家一些亲戚组的局。
连北川冷哼一声,“他们倒是潇洒。”
“今天不就是图个高兴?”
顾青黛与他走回楼下,这时候堂厅里已没剩下多少人。
顾青黛本以为连老太太的寿诞已算过完,连北川却淡然地告诉她,晚夕在连家老宅里还得再吃一顿。
“大户人家可真麻烦。”
“老太太嘛,过一年少一年,她高兴就好。”
“许老去鬼门关走一遭,以后不得跟老太太天天腻歪?”
“夕阳恋还挺浪漫的。”
“你怎么这么开明?我看连老爷大半天脸都是绿的。”顾青黛半倚在扶梯上,瞧茶楼伙计们来回拾掇残局。
连北川眼尾扫过她那两条长腿,“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回房休息吧。”
“桂花楼的箸筷碗碟还没给送回去,钟家大戏班的账还没给结算好,你说我怎么休息?”
“真见不得你这么辛苦,要不我再给你找两个帮手?”
连北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顾青黛轻嗤一声,“有满堂和邵山已足够。”
连北川尴尬地搔了搔剑眉,“那个,你明天来趟商行,我把这场庆生堂会的钱付给你。”
顾青黛含笑点首,知道不会是个小数目,但这笔钱是整个茶楼劳作多日应得的。
“还有那对儿玉镯……”
“你想要回去?我现在去给你取来。”顾青黛从没打算占连家的便宜。
连北川郁闷气结,“我连家送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本想将实情告诉她,可担心她知道内况再真给退回来,“那对儿玉镯比你整个胭脂铺子都值钱,你可得收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