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杨延昭正要將俘虏押回龙化州,不想远处一骑飞驰而来,斥候滚鞍下马,声音带著激动后的沙哑,“报!”
斥候半跪於地,抬头朝杨延昭稟报导:“临潢府...临潢府城门大开,百姓...百姓簞食壶浆,出迎王师了!”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战场,疲惫的宋军將士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声浪衝破云霄,仿佛连日的风雪严寒,以及方才的血战艰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杨延昭精神一振,但並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一面下令麾下迅速清理战场,一面派人快马將临潢府的消息急报后方的杨业。
杨业接到捷报时,正与部下推演粮草调度,此前收到耶律奚底自尽的消息已是让他们振奋不已,此刻又见前方有急报,心想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直到听闻是临潢府降了,屋中所有人定下心来的同时,杨业眼中恢復锐利,一连串命令脱口而出,“杨延昭所部,就地休整,清点战果,中军即刻拔营,前锋开赴临潢府,接收城防,安抚百姓,清点府库,维持秩序。”
“传檄辽国境內尚未平定之州县、部落,令其速速归降,可保富贵平安,负隅顽抗者,耶律奚底便是前车之鑑。”
说完,他又唤来武德司人,“八百里加急,临潢府光復,辽国...已亡!”
杨业的命令清晰而迅速,不仅著眼於军事占领,更侧重於政治安抚和秩序重建,尽显老成持重的统帅之风。
当杨业的大纛出现在临潢府城外时,看到的是一座彻底失去抵抗意志的城市。
残存的辽国文武官员身著素服,跪在城门两侧,献上户籍册、府库钥匙和官印。
曾经象徵契丹荣耀的皇城,此刻寂静无声。
宋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得进入城池,杨业亲自安抚降官,承诺性命无忧,也很快安定了民心。
......
开封府的春意,仿佛被疾驰而来的马蹄骤然催发,朱雀大街上,积雪初融,泥泞中,一骑背插三根赤羽的兵卒风驰电掣般衝过,嘶哑的吼声穿透了早市的喧囂。
“北地大捷!杨將军阵斩辽主耶律奚底,克復临潢府!”
一瞬间,街市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卖炊饼的汉子张著嘴,饼铲停在半空,茶博士提著滚烫的铜壶,忘了注水,行脚的商人愣在原地,包袱滑落都未察觉。
死寂只持续了一息。
轰!
如同滚雷炸响,整个开封府彻底沸腾了!
“万岁!天佑大宋!”狂喜的吶喊声从无数喉咙中迸发,匯成巨大的声浪,直衝云霄。
老人颤抖著跪倒在地,向著皇城方向磕头,泪水和著泥土也毫不在意,“祖宗显灵,燕云收復了,胡虏荡平了,老汉我...我死也瞑目了啊!”
孩童们虽不懂,却也跟著大人雀跃欢呼,在人群中穿梭嬉戏。
酒肆的老板拍开酒罈泥封,豪爽得吆喝,“喝,今日酒水,不要钱,敬杨將军,敬官家!”
狂喜的洪流瞬间淹没了整座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