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柳长其人,空有一肚子学问,实则连大气都不敢出之人。
自小失了母亲,父亲带着他从远方赶来投奔八杆子都快打不着的亲戚元戚深。虽说是沾了点关系,但早就出了五服,说出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可元柳长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穷书生,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就喜饮酒,死了女人就更不做事了,索性在家四处投奔亲戚。
他那边的亲戚被他借钱借怕了,也大都瞧不起他,哄他若是敢来瀚庆找他们家族中最有本事的元戚深日后定然吃喝不愁。
元柳长的爹听闻此言大喜,回家喝光了自家所有的酒后便扯着元柳长来了瀚庆,死皮赖脸地人亲戚。
虽是丢人了些,但还真就得了一点照拂。而后元柳长有发奋苦读,这才又得了元戚深安排的闲职。
至此元柳长这一家总算站起来了,老家那些亲戚也逐渐恢复了来往。
他自小不易,没人撑腰照拂,性子也就越发软弱。在元戚深这边更是抬不起头,向来都是人家说一就是一,人家说二就是二,从不敢有自己的看法。
他如此模样纪氏自然也只能跟着受气,腰杆从来没有挺直过。她不敢去闹,只得是在元柳长跟前闹。
一哭二闹三上吊,元柳长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人。
这大半夜的黑咕隆咚,虽然这天没过去冷了,但也不暖和。也不知是冷着了还是其他什么缘由,他这一路走得格外艰难。
一面是妻女的性命,一面是如巨人般的元戚深。
他怕得厉害呀,走了一路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四肢又软又冷,就仿佛得了病那般,脸颊也瞧着苍白得很,看什么都浑身发抖。
元戚深府宅门口站着的小厮瞧着来人,还没认出来是谁。
等到元柳长缓缓抬起头来,那两个小厮还以为是见着了鬼。
元柳长硬着头皮一阵好求,吓得小厮赶紧进去禀告,总觉得这人不太正常。
元戚深正在书房,听闻小厮道元柳长来了,顿然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来了?”元戚深放下手中的毛笔,脸色难看起来,“这么晚了,你让他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说。”
小厮站在他跟前苦着脸道:“老爷我说过了,可他不肯走,还那副模样...”
元戚深道:“哪副模样?难不成他还不耐烦?”
那小厮道:“就是,就是感觉他瞧着怪奇怪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元戚深也听得了尹氏带回的消息,元熙墨和王元熙之间那见不得人事他也都知道,心头对元柳长是极为不满。
原想着明日教训教训元柳长,可未曾想今日元柳长就来了,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他心头正好有气,又听得小厮说这话,索性沉了脸让小厮将人带进来,正好说说元熙墨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