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建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鸽子市的喧闹里时,另一边僻静的巷子里,昏迷的老歪才慢悠悠醒转过来。
就见他先是喉咙里一阵发紧,猛地咳嗽了一声,眼皮也跟着颤了颤,才缓缓睁开眼。
昏沉的视线里,先是斑驳的土墙,再是地上散落的破报纸和碎石子,
眼前的巷子和他晕过去前一模一样,没有多出来的人影,也没有预想中的阴森。
直到确认这一点,老歪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哎呦喂......这叫什么事呀!”
他哑着嗓子嘟囔了一句,抬手就摸向自己的后颈,
那里还隐隐透着钝疼,像是被什么硬东西砸过,指尖一碰,还能感觉到皮下的酸胀。
更让他不自在的是,太阳穴仿佛还残留着枪口的冰凉触感,那股金属的寒意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怎么都散不去。
就在这时候,老歪突然感觉腿有些发凉,低头一瞅,裤裆处那片深色的湿痕还没干,
一股刺鼻的腥臊味顺着风飘进鼻子里,让老歪的脸颊瞬间烧得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来,长长舒了口气。
双手撑着冰冷的墙面,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想站起身来,可两条腿肚子却不受控制地打颤,像是刚抽过筋,连站都站不稳。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老歪眼角余光瞥见了墙面上那个碗口大的洞,
那是周建军刚刚一脚踹出来的,边缘的土坯还在簌簌往下掉。
看见这个洞,他的心猛地一抽,之前被掐着脖子、顶着枪口的恐惧瞬间又涌了上来。
周建军那冷酷得没半点温度的嗓音,掐着他脖子时铁钳般的力道,还有顶在太阳穴上那把枪的重量......
一幕幕在脑子里闪回,让老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呼吸都带着后怕的急促。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太阳穴,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窒息感和濒死的恐惧。
“娘咧......差点就交代了!”
老歪又嘟囔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藏不住的怯懦。
他再也不敢想什么“截胡”的好事了,只觉得能活着从这巷子里走出去,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声音刚落,老歪再也不敢在巷子里多待一秒。
这地方每多待一刻,都像是在提醒他刚才的濒死经历。
他踉跄着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巷子口,连回头看一眼鸽子市场方向的勇气都没有。
脚下的布鞋踩得地面“啪嗒”响,步子快得像是身后真有恶鬼追着,裤脚还沾着刚才摔倒蹭上的泥土,也顾不上拍。
他一路埋着头往前冲,直到再也看不见鸽子市场的影子,才扶着路边的老树干,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从这以后,老歪再也没敢踏足这个鸽子市场半步。
哪怕有人找他说这边有好生意,他也只是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