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是,孝琬这孩子如何才能向至尊服软,新至尊的度量的确比天保要高得多,但没有人会永远无视挑衅,何况高孝琬在法统上还真的构成对新至尊的威胁。
唉……
“我看悬!你们不知道,今天阿兄被至尊如何调教……”
高延宗兴致勃勃的形容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听得元仲华等人直犯恶心。
高永馨咂舌:“至尊可真是会收拾人!”
“谁说不是呢,哪怕三兄放出来,以后我也不敢再和他一起用膳了!糖饼,哈哈哈……”
“喝你的酒吧!”
高长恭抓起一张饼就往高延宗嘴里塞,吓得高延宗又有些反胃,急忙饮酒清理肠胃。
众人一时没商量出个结果,中途高孝珩去厕间,高长恭也随之起身,一同前往。
在厕间时,高长恭忽然出声:“二兄,席间见你欲言又止,可是有话要说?”
高孝珩先是沉默,随后缓缓点头,又自嘲道:“这话似乎不应由我说出来。”
“但说无妨。”高长恭想拍他的肩膀,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有什么不好的,我替你说。”
高孝珩很感激:“我一直在想,对孝琬的惩罚,怎样才是最好的呢?杀了他,还是就像今天一样折辱呢?”
高长恭摇摇头。
“你也觉得这些根本动摇不了孝琬吧?要打击他,只能选择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那到底是什么,你我应该都很清楚。”
高长恭默默洗手:“愿闻其详。”
“所以说,才不该由我来说啊……”高孝珩叹息:“若是至尊以我们的父亲,文襄皇帝生前曾欲换后为由,扶我的生母王氏为文襄之后,那孝琬可不就变成了一个庶子?这对他的打击,该是如何之大?”
高长恭无语凝噎。诚然,这一招太狠了!三兄自以为是文襄皇帝的继承者,现在直接废掉成为一个庶子,就连元仲华和两个公主的重要性,都将大大降低,至尊再稍微暗示,母亲和妹妹的境遇,全是他高孝琬折腾出来的……
那三兄即便不想着自尽赎罪,也一定会遭受重创,从此一蹶不振了!
“……我去劝至尊。”
高长恭用巾帕擦了擦脸,揉去了犹豫,眼神坚定起来。
“怎么劝?至尊没显露任何一点心思,甚至你去说,他还会感谢你的主意,最后扶的是你的母亲——只要能打击孝琬,谁是文襄的新后不重要,不是元氏就好。”
高孝珩感慨:“这话却不能由我们两人来说,我们和至尊关系亲密,延宗嘛……他可能还巴不得把一向骄傲的三兄拉下马,也不能和他说。”
“难道就不说了?就等着至尊把三兄给……”
“莫急,若至尊真有杀意,那孝琬早就没了,活不到现在。我想至尊只是想谈个条件,才好把孝琬放出去,至于这个条件是什么,不应该是我们谈的。”
高孝珩揉搓胡须,清理上面的水渍:“我们是至尊的近臣啊,本就当无条件的顺服他,至尊能谈的,只能是那些尚未完全顺服,或者对他还有着抗拒的人。也许是娄后和常山王的残党,不过他们多数已经偃旗息鼓,那么就只有原先就支持至尊的,又对至尊如今包容勋贵们不满的……文襄旧人了。”
“控制文襄旧人,又有什么比文襄的遗孀更好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