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蓄力量，才能继续说下去：
“圣王国的平民...那些农夫、工匠、妇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懂什么神谕，也不关心长老们的权力斗争。他们只是渴望活下去，渴望一片能够安身立命的土地。北方的军队...那些...同你们般的不死者们，在他们所经过的地方...我知道他们并非以屠杀平民为乐，但那种...将一切视为资源，彻底摧毁原有秩序的方式...对于普通人来说，与灭顶之灾并无区别。能否...恳请阿斯塔阁下，对他的军队...稍加约束？至少...给无辜者一条活路？”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的恳切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铃铛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法杖，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费诺，似乎在判断这番话中有多少真诚。
黑子心直口快，挠了挠头，带着玩家特有的现实口吻说道：
“老爷子，不是我们不想帮您传话，可您也清楚，外面那帮家伙...我们真管不了，他们眼里只有任务、经验、装备和功勋。老大最多也就是发布个区域公告或者任务指引，不可能像指挥正规军一样去约束每个人的具体行为，对他们来说，这......这只是个游戏。”
不仅是费诺，包括厄尔海姆在内，几人听到黑子口中“游戏”二字后，瞬间感到脊背发凉，他们看着黑子那双平静地眼神，脑中疯狂思考他们究竟是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鹈鹕对黑子将游戏说出的话语感到不满，这样做不仅没有了沉浸式的代入感，而且还会让这些AI感到困惑。
她接过话头，目光不仅看向费诺，也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厄尔海姆和神情复杂的莉雅，沉声问道：
“费诺长老，我们遵照老大的指示，冒险潜入这座已经戒严的圣都，暗中活动了这些时日。但我们至今仍然不完全明白，老大派我们来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亲眼见证圣王国的陷落，或者搜集一些军事情报？这似乎...并不符合我们对他的了解。这场战争背后，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石头投入死水，让密室内的气氛更加凝滞。
厄尔海姆抬起了头，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那双曾经燃烧着圣炎的眼眸，此刻却深邃如寒潭。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后的透彻：“阿斯塔...那个盘踞在墓地的家伙，虽然是不死生物，行事风格诡异莫测，但他绝非一个毫无理性、只知毁灭的疯子。他做的每一件事，哪怕看起来再疯狂，背后似乎都隐藏着极强的...目的性和逻辑链条。”
莉雅也忍不住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不易察觉的颤抖，补充道：
“维娜...一切都是因为维娜。他那么在意维娜，甚至超过了在意他自己的领地扩张，也是点燃这场战争的唯一火星。”
“维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