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是念旧,也最心疼皇后娘娘。臣妾只需在伺候陛下时,不经意地提一句,说皇后娘娘常年礼佛,孤身一人,若是能有个皇孙承欢膝下,该是多大的慰藉。再感叹一句,太子与太子妃情比金坚,若是能早日诞下麟儿,那更是天大的喜事。”
“如此一来,陛下只会觉得,臣妾是善解人意,为皇家和睦着想,绝不会怀疑到殿下身上。”
李毅听得双眼放光,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倾城,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柳倾城靠在他的怀里,脸上带着温顺的笑容,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无人能懂的幽深。
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暗道:李毅,你放心,我不仅会帮你,我还会帮我自己。
这漱玉轩,我早就住腻了。
……
紫宸殿。
大周的权力中枢,气氛庄严肃穆。
皇帝李承业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
人到中年,即便他勤于保养,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陛下,张贵妃娘娘求见。”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让她进来。”李承业的语气有些不耐。
他知道张贞兰为何而来。昨天老三的婚宴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这个做父皇的,岂能不知?
果然,张贵妃一进来,便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陛下!您要为毅儿做主啊!”
她哭诉着李轩如何在婚宴上嚣张跋扈,如何不给三皇子留半点情面,将李毅说成了一个受尽欺凌的小可怜。
李承业听得心烦,摆了摆手。
“行了!朕知道了。他们兄弟间胡闹,你一个妇道人家,跟着瞎掺和什么!”
张贵妃见状,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惹得皇帝厌烦,立刻话锋一转,用帕子拭着眼角,幽幽地叹了口气。
“臣妾知道,毅儿技不如人,怨不得太子殿下。臣妾只是……只是心疼陛下。”
“心疼朕?”李承业挑了挑眉。
“是啊。”张贵妃抽泣着,“陛下为国事操劳,日夜不休,盼的,不就是儿孙满堂,享享天伦之乐吗?可如今,太子殿下大婚已近半年,东宫却冷冷清清,连个喜讯都无。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恩爱是好事,可……可这国本为重,皇嗣为大啊!若是因为太子妃善妒,而耽误了为皇家开枝散叶,这……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皇家?又让陛下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句句不离“为陛下着想”、“为皇家颜面”,听起来,倒真像是一个忠心耿忿的贤妃。
李承业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张贵妃见好就收,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嘴角,却噙着一抹得意的冷笑。
李承业靠在龙椅上,闭目沉思。
张贞兰那点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的话,却也实实在在地戳中了他的心事。
皇嗣。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这个太子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出色,太有主见,成长得太快了。
快到让他这个父皇,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而他这份出色,又与萧家那把北境的利剑,捆绑得太紧。
如今,他又对太子妃专情至此,这看似是优点,但在帝王看来,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