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不敢再动的是他发现四皇子似乎隐隐察觉了什么,追查自己的人手十分紧,让他不得不放弃原先针对这个儿子的计划。
他以为就算对方入了殿试,考中了进士也没什么,每三年一次的殿试,不知有多少人一辈子等待授官,更多的人在一些偏僻的小地方一待就是一辈子,只要操作得当谁会想到一个小小官员的任职和自己有关。
可是他又失算了,对方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竟然和林守肃那老家伙有关,加上汝阳侯府的一出出闹剧,他更是小心谨慎,怕被人发现端倪。
饶是如此,依然被公主发现了不对,他如今有的一切皆因是公主的驸马,不想失去如今的一切,他就必须不让人把他之前有妻有子的事情闹出来,所以这次他下了狠心,想要斩草除根。
既然王皓夫妻在京城不好动,那就先去清河村,只要清河村的人出事,不但没有了人证,王皓夫妻也必定要回乡的,到时他自然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安排。
只是没想到他派出的死士一直没有回来复命不说,现在竟然在王皓手中看到了死士的令牌,那一瞬间刘承恩心慌之下乱了心绪,很快就被王皓发现。
直到被逼的不得不出来这一刻,刘承恩才正视眼前这个该是自己儿子的少年人。
温朗清俊,身姿挺拔,是让人无法不瞩目的少年郎,他身上没有贵族少年的傲气,没有其他少年人的得意肆意,却带着股让人无法不在意的沉着,少年人少有的沉稳。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少年人,不得不说是个少见的青年才俊。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对其不喜,眼前人的淡然平静,似乎都在嘲讽着他的卑劣无能。
刘承恩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厮离开,这才看向王皓,“你不该来的。”
王皓嗤笑,“府中既然送了帖子,不就是想要我来吗,既如此,驸马不如将事情摊开来谈。”
刘承恩皱眉,王皓的态度让他不喜,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父亲,当儿子的怎么能如此无礼。这会的他完全忘记了他之前做的事情,或者对他来说他做了什么不重要,但王皓以及王家人对他不敬的态度才是真正让他不高兴的地方。
“你是什么态度,有什么好谈的,之后我会想办法将你调到地方上,以后就不要再来京城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刘承恩耐着性子道,他对这个儿子和他身后代表的麻烦都极为不喜,但再怎么不喜欢既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且公主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自己又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如就让人赶紧离开眼前,眼不见为净。
王皓被他这副理所应当,丝毫没有愧疚,更没有解释之前事情的意思的态度给弄的都有些懵。
他还以为这个所谓的父亲要么对自己不屑一顾,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要不就是找理由百般推脱,将当日山匪一事推给别人,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完全当作没有那么回事,更是理所当然的决定自己之后的道路,这让他直接气乐了。
“不必,我与驸马没什么好谈的。”王皓神色冷厉,看着面前没有一丝羞愧的男人,心里更冷了三分,“家父早已病逝,家母如今生活安乐,并不想被外人打搅。”
收起手中的令牌,王皓笑容凉薄,当作没看见刘承恩突变的脸色,“既然是小厮带错了路,王某自当告辞,也请驸马记住自己的身份。”他在驸马两字上加重了读音。
刘承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威胁,还是那个他意外再也不会见到的乡下儿子,心中愈发不满,但想到那令牌加之王皓眼底的狠意,到底不敢再做什么,冷哼一声,“小子,不要意外你入了翰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
王皓含笑,“这就不劳驸马费心了,我想我与驸马应该只有同僚之意。”这话中与驸马拉开关系的意思很明白,刘承恩倒是不想答应,可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加之越来越近的人声,让他不得不妥协,“如你所愿,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放着他这么一个大靠山不用,想要一步一步在官场上混,刘承恩冷笑,他太清楚一个没有底蕴,没有人脉的寒门子弟想要在官场上出头的不容易,不然当初也不会舍弃了一家老小,只为了能入公主的眼。
“我想之后我应该不会再与公主驸马,侯府有交际才对,不然我也不能确定这东西会落在谁的手上。”王皓在赌,赌刘承恩甚至整个长乐侯府都不敢让人知道他们家有死士的事情。
“t自然,你好自为之。”刘承恩倒是想把令牌拿回来,却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心中计较一番,撂下狠话,转身离开。
王皓心中微松,知道暂时公主府这边不会有人再找麻烦。随即就听到越来越嘈杂的人声,道路一头来寻人的一群公子也到了,立刻就有和王皓相熟之人打了招呼。
王皓笑着谢过其中一位公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再过一段路就是内院了?”有人奇怪的道。
对于有些人来说,世家贵族的院子格局大差不差,其他人或许会认错,像他们这些人,不说时常出入贵人府邸,却也是盘根错结,基本的格局还是知道的。
说话之人就是其中一位对此比较熟悉的人,王皓笑笑,无奈道,“大概是从外面调来的小厮,不太认识路吧。”
有人觉得之前远远似乎看到还有一个人影,但见此时无人吭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加之有人说起其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唯有和众人一起匆匆赶来的王放,目光多在一处停留了会,想要说些什么,看到王皓摇头示意无碍,终是咽下了到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