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略显松弛的姿态，更加放松了。
几乎完全瘫靠在了那布满灰尘的椅背上，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平静迎接着对方。
“呵呵，别紧张，我还是活人呢，还没死。”
话虽如此，但关校长语气却还是轻松地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脸上还是带着那仿佛能消除一切隔阂的惯有温和笑容。
随意地拉来一张椅子，便坐在了曹启文眼前空课桌的对面。
他看着曹启文，轻轻挑了挑眉。
“你也等急了吧？”
啊……原来我是在等你啊。
所以我才会想做出那些准备……
曹启文嘴角也勾起一抹了然而冰冷的微笑，印证了自已潜意识里的答案。
“那你说吧。”
他言简意赅，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手机屏幕朝下，轻轻倒扣在落满灰尘的桌面上。
而，在关校长视线无法触及的屏幕之上。
一个直播间早已经悄然开启，标题刺眼而直接——
【当面戳穿！劳芳中学关道思校长虚伪表象！】
以曹启文的大脑，他其实非常明白。
就算是他在这里凭借着诡辩与逻辑，将关道思批判的体无完肤，甚至获得对方亲口承认自已虚伪的口供。
那对于已然成型并且无条件倾向于关校长的舆论大势而言……
恐怕也掀起不了多少实质性的风浪。
但是。
他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要战胜关校长这一结果。
只要这番对话，这赤裸裸的揭露……
能够被哪怕一个人听到。
哪怕只是让一个人，能够认清眼前这个被光环笼罩的大教育家，其中虚伪的实质。
那，就足够了。
那就值得自已赌上未来，去做到。
关校长见状，像是在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嗯。我跟你说说，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李智勇的堂哥，李健常。那伙人走投无路，威胁要对赵校长不利，约在了西城区的一个地点。”
“当然，这件事情，应该跟你没什么直接关系。”
“而另一边，想要买凶杀我的陈耀帆。”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曹启文。
“被我略施小计，引到了同一个地方。”
“虽然过程出了点意外，陈耀帆受了点小伤，断了条腿。”
“但现在，应该都已经尘埃落定。”
“相信很快，他就会在警方那里把所有都交代出来吧？”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没有任何威胁或者数落的意味：
“而陈耀帆，之所以会走到买凶杀人这一步……”
“这背后，都是你的指使，对吧？”
曹启文听闻这种指控，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平静的如同深潭。
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已倒扣的手机，正在将这里的一切直播出去。
劳芳中学的话题果然广受关注啊……几乎是直播间开播的一瞬间，就有数千人涌了进来。
而此刻，自已，正在无数观众的监听之下。
但，曹启文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坦然地点了点头，语气清晰而坚定承认了：
“没错。”
“这，都是出于我个人目的的教唆。”
“包括我指使张兰雅，在衡河组进行消极抵抗；以及我挑拨李智勇，导致启星组秩序崩溃……”
“所有这些针对育才中学三组实验的破坏行动，都是我曹启文别有用心的指使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