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川也知道她要聊什么，但没什么心情，反正自己有没有知情权，那都是他们已经做了决定后的事情。
俞白雪挡住楼梯，居高临下地看他：“爸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你会是现在的样子，妈迁坟也不是一次两次，你......”
“我只知道妈不喜欢这样！”俞景川赤红双眼，“就他妈迷信，就他妈因为一个算命的，每隔两年就折腾一次！他这样做有意思吗！！人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问，人死了又不让人安稳，他就该死——”
俞白雪通过阵阵发麻的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景川，我不是......”
“够了。”俞景川冷笑一声，目光冷冽地盯着她，“你也不需要告诉我她又葬在了哪个风水宝地去保佑俞家的生意，就这样，别他妈再来烦我。”
砸门的声响彻屋子，俞景川靠站在门后。
摁亮手机，上面是罗颖南的最新消息。
【罗颖南：景哥，小罗掐指一算，你肯定到家了！赶紧的，上线上线！！！】
【帅爆天：嗯。】
俞景川把门反锁，走过去弯腰开了主机，然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脱下，叠好，放进了枕头旁边。
等待游戏更新期间，俞景川点进跟顾怀川的聊天界面，又点了头像，盯着字母A发愣。
一声嗡鸣扯回视线，％多了个1的标识。
【％：到家了？】
【帅爆天：嗯。】
【％：明天可能会下雨，还来吗？】
【％：来的话带把伞，公交不要坐过站，出门之前跟我说一声。】
俞景川看着弹出来的消息，眼底的阴霾好像雨过天晴，嘴角咧着轻微的笑意，然后顶着傲娇脸回复：【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学生。】
罗颖南也在同时来了消息：【人呢？后台已经更新完毕，景哥你还在拉屎吗？怎么还没上线？？？我等的黄花菜都快凉啦！】
俞景川变脸，打字回复：【去你妈的。上线。】
第二天果然下雨了。
俞景川一上公交就开始想要睡觉，最后是顾怀川打了个电话才起了精神。
“你到哪儿了？”
俞景川“唔”了声，也不确定到了哪儿，就歪头问向旁边买菜的老人：“阿婆，我们过了南央街了吗？”
老人笑呵呵的：“下个站才是呢。”
“哦好。”本来已经转过头，又扭回去，“谢谢。”
“不客气呢。你去那边找谁呀？”
“同学。”然后握着手机，回答，“喂顾怀川，我下个站就到了。”
那边很轻地笑了一下，点头：“嗯，听见了。我就在南央街公交站等你。”
雨水算不上滂沱，空气中弥漫着白色水汽，将车窗盖上一层薄雾。
手擦干一块区域，俞景川看到不远处的站台下站立着一个男生，路旁的水洼把他的倒影等比例拉长。
男生上衣穿着短袖白衣，下身着了牛仔，脚下还是那一双标志性的白鞋，只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鞋尖有一层浅浅的泥。
看着他手里的伞，俞景川抿抿嘴，侧头问旁边：“阿婆，您带伞了吗？”
车门打开，俞景川顶着雨下车，几步登上公交站台，刚准备说话，头顶上的光影暗了些。
顾怀川给他撑着：“没带伞？”
俞景川点点头：“我忘了。呐，你的校服，我洗过了。”
“你洗的？”
俞景川笑：“机器洗的。”
两人缓步往下走着，路过歪脖子树，闻见旁边店里的蛋糕奶香，走近小道，继续往前走五十米，视野开阔，两边都是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店。
他们大多认识顾怀川，看见了就笑着招呼。
“小川接到同学啦？”
顾怀川同样礼貌地给与回复。
早上来店里的客人比较多，到处热气腾腾。
刚一进去，俞景川就看见新客人走进来，非常熟练地点了一笼蒸饺和一笼小笼包，还要了一碗南瓜粥。
顾芳都一一应着，擡头看见两孩子。
“诶哟，景川来啦？吃早饭了吗？吃了也再吃点。小川，
顾怀川“嗯”了声，回头拍了拍正在看墙面菜单的人。
“有想要吃的吗？”
“我想吃蒸饺。”
顾怀川点点头：“没有姜末的只有玉米馅蒸饺，要吃吗？”
“好。”
回到原先的书桌，顾怀川把蒸饺和豆浆摆在他手边：“早上这段时间比较忙，我下去帮会忙，你要是还想吃什么就给我发个消息。”
俞景川要开口，目光忽地怔松。
顾怀川手指埋入头发，揉了揉发顶，叹口气：“还是湿的。”转身把抽屉里的吹风机拿出来插上，叮嘱着说：“吹一下，别感冒了。”
“......哦。”
确定门关上，俞景川转头看旁边的镜子，然后擡起手，摸着刚才的位置。
原本以为不喜欢被人摸头的。
对，是不喜欢的。因为之前都是打架，对方下流，打不过就开始扯头发，跟女的一样。
但顾怀川的不一样，他的手指很长甚至还有很.......舒服的温度，让头皮止不住地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