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俊脸微红，却不掩饰：“清露闭关冲要关头，晚辈放心不下。”这些时日来，他通过通天镜观察到李清露周身真气流转日益剧烈，显是北冥神功将有大成之兆，自是更加牵挂。
童姥不理二人对话，眯眼望向洞内。但见洞中氤氲缭绕，李清露端坐其中，周身真气如实质般流转，竟在石壁上刻出道道深痕。
“不对劲。”童姥突然道，“这真气躁动异常，非比寻常。”
正当此时，洞内真气忽如潮水般向外扩张，竟穿透石门缝隙涌出！慕容复急道：“三日来，这真气波动愈发剧烈，今日尤甚。晚辈见识浅薄，实在看不出清露修炼到了何种境地。”
童姥与李秋水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凝重。童姥当即下令：“来人，移开石门！”
四名灵鹫宫弟子应声上前，运劲推那万斤石门。不料石门刚移开寸许缝隙，当先一名弟子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如被无形巨手攫住，猛地贴到石门之上！但见他面目扭曲，周身真气如决堤洪水般自七窍奔涌而出，透过缝隙汇入洞中！
“北冥神功！”童姥与李秋水齐声惊呼。
这北冥神功的奥秘，童姥与李秋水自是再熟悉不过。数十年前，无崖子得逍遥派真传，精研此功，她们二人曾多次在旁观摩，深知其中玄机。
童姥望着那弟子惨状，冷声道：“北冥神功，海纳百川。然欲取他人之功，需穴道相接，气脉相通，如溪流汇入江河，自有其道。”她脑海中浮现昔日无崖子演示此功的情景——他青衣飘飘，双掌轻按千年古松，那松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而无崖子面色红润，周身真气流转如实质。
李秋水接口道：“正是。记得当年大理段家那小子，初得神功时不得其法，若非无量剑派那些蠢材自作聪明，强按他膻中、气海诸穴，自误将内力送入他体内，他又怎能误打误撞吸人功力？”她语带讥诮，眼中却闪过一丝追忆之色。那时她尚在西夏宫中，听闻此事还曾莞尔——想那段誉浑浑噩噩，竟得此奇遇，实是造化弄人。
慕容复闻言恍然，想起了那个让自己颜面扫地的人——段誉。据说当时他被关在无量剑派的柴房，逃跑的时候，被几个弟子抓住，这几个弟子的内力最后反而被他无意中吸光。”
童姥颔首，目光如电：“正是此理。北冥神功虽可吸人内力，但须得对方内力主动涌入，或是穴道相对，气脉相通。如同江河入海，自有其道。若强行吸取，犹如逆水行舟，事半功倍。”她说着，忽又皱眉，“而今李清露尚在数丈之外，竟能隔空吸人内力，实是骇人听闻！清露这般情形，却是闻所未闻。”
李秋水凝神感应洞中气流，面色渐凝重：“师姐可还记得师父当年提及的北冥至高境界——‘鲲鹏吞天’？”
童姥猛然一震：“你是说...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不假外求？”
“正是。”李秋水美目中精光闪动，“看来清露此番闭关，竟触及了这等境界。她此刻神游太虚，周身穴道自成天地，如鲲鹏张口，吞吸四方元气。莫说是人，便是这山间飞鸟走兽，草木精气，只怕都在她汲取之列。”
慕容复听得心惊，忽见一只山鹰飞过洞口，竟如被无形之力牵引，直坠而下！幸得他眼疾手快，凌空一指将其弹开。
童姥见状冷哼：“好个北冥神功！这般威力，便是无崖子再世，也未必能达到。”她忽又语气转厉，“但福兮祸之所伏，这般狂吸不止，若不能及时导气归元，只怕要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