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医院
早高峰时间刚刚开始,街上车水马龙,甚是喧嚣。
季听奕与方归赈起了个大早,躲过高峰期,趁拥堵还未开始,开车来到皂仁医院门口。
皂仁医院建立很早,最初只由几栋矮楼组成。
随着城市规划,医院不断扩建加盖,慢慢形成了现在这副高楼环抱的模样。
迎客而立的门诊楼巍然屹立,气派又壮观。
季听奕两人从车上下来,随着人群走到指示牌前细细看过后,找到了住院部的方向。
人流中,两人一边朝住院部走去,一边与往来的病患及家属擦肩而过。
季听奕带着口罩,声音闷闷的:“心外科在住院部二号楼三层,那受害人之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我查了,应该是外科。”
方归赈:“是心外科,笔录里有心外科住院部护士长的问询记录。”
季听奕看似无意,好奇道:“起这么早,你困吗?”
方归赈答:“不困。”
合着人群熙攘,季听奕问:“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慧极必伤。”
方归赈闻言,为了让眼前人安心,口吻轻快道:“我没事,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今天早些休息。”
两人说话间,一路走到住院部的院中。
随着两人刚刚迈进二号楼,一道浑厚男声,从大堂一侧传来。
“这是你欠我的!懂吗?死老太婆。”
季听奕闻声,蹙眉朝那头看去。
一个年约四十的壮年男人,与一位身穿病号服的老人拉扯在一起,正在互相争夺手中的黑色绣花布包。
男人十分蛮横,又像是见老人死死不撒手,故而有些急了。
他猛地用力,将布包从老人手中扯了过来。
他这一扯,将老人一同拉翻在地,还撞翻了大厅一旁的垃圾桶。
惊呼声与铁皮落地声同时响起,引来大厅中所有的视线。
老人摔在地上,口中不停痛吟。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眉头紧锁,上半身悠悠支起,一只手按在前胸,喘起粗气来。
有护士听见声音,从走廊中跑出。
她见状,一边蹲下扶住老人,一边朝男人大喊道。
“田家全!你有没有良心!”护士眼看是气急了:“你妈住院,你不来看就算了!手术也不来签字,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却又和老人动手?!”
被称作田家全的男人看见老人摔倒在地,本有几秒的微楞。
可他听见质问,立刻再次耍起狠来。
“我来不来签字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不是也能签吗!”田家全高喊着,将手上的绣花布包打开,他一边嘟囔,一边从布包中找到钱包,将里面仅有的几张纸币拿出。
继而,他像是对金额非常不满,对地上的老人问道:“怎么这么少?我不是让你取钱了吗?”
老人一直皱着眉,渐渐连气息也变得短促起来。
方归赈见状,脸上布满寒色,迈步朝两人走去。
季听奕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拉住了方归赈的手。
他指指脸上的口罩,说道:“你别管,让我来。”
田家全将纸币塞进兜里,随即把钱夹塞回布包,手上一松,任布包掉在老人面前不远处。他微微俯身,狰狞道:“你要是还学不会转账,就让你身边这护士教教你啊。”
护士刚要开口,被田家全大声打断:“你这小护士,是没吃过家属投诉吗?”
随着田家全的话,有其他护士走上前来,拉住那名护士的手臂,冲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少说两句,不要和他吵,那就是个无赖。”
田家全见护士闭嘴,不再开口,颇为满意地吹了个口哨。
他直起身子,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老人。
“一会银行开了,你赶快拿着你那几个折子,去银行把钱取出来,我晚点再来找你拿。”
老人表情痛苦,轻轻点了点。
田家全见状,笑着转身离开。
他这一转身,差点撞上身后人,吓了一跳,步伐乱着退了一步。
季听奕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男人后撤的脚步,一动没动。
田家全:“你、你是谁?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季听奕自报家门:“好心路人。我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么不孝,不太好。”
田家全对季听奕上下打量一番,见来人身形单薄,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他一手擡起,重重搭在季听奕的右肩上:“电视剧看多了?喜欢打抱不平?”
季听奕右手快速擡起,握住田家全搭来的手腕。
他手上用力,只见田家全还来不及露出疑惑,便发出一声惊呼。
田家全手腕剧痛,下意识朝后躲去,却用尽全力,也挣不开季听奕的手。
他冷静一秒,另一只手握起拳来,朝季听奕脸上打去。
挥拳中,季听奕右手外翻,将田家全整个人拧得向后仰去。
田家全一拳打空,听见自己手腕处发出了一声骨头摩擦的细响。
因着方归赈在身后,季听奕将动作做的既酷又帅。
他冷声道:“把兜里的钱拿出来,还给这个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