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公主与贼 > 第84章 中箭昏迷 她吻了他

第84章 中箭昏迷 她吻了他(2 / 2)

不多久,车马停在了申府门外。

她急忙叩门进入申府之中。

申鹤余的院子隔得很远就看得出十分明亮,灯影幢幢间许多人影在其中穿梭闪烁。

或是端着水盆或是端着汤药,一股股药香随风扑鼻而来。

若是没来之前她心中还尚存些庆幸,如今心中便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近乎是飞奔地赶向申鹤余的卧房。

甫一进门,她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草药的味道。

他那般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周遭包括竹溪生、崔十九在内的几人神色悲痛极了。

她怔怔地推开他们,伏在了床边。

“申鹤余,你醒一醒。”

申鹤余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就如同当日秦绩临死前的模样一般。

“公主,我们都这般唤过二弟许久了,二弟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竹溪生在一侧提醒,“但我想,二弟方才一直念着公主的名字,公主不妨便说些二弟想要听到的,也许他能听到呢?倘若二弟能够苏醒挺过今夜,兴许便不足以丢了性命。”

说完,竹溪生与崔十九便张罗着众人纷纷从屋中退去。

李汝萤抓过申鹤余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的手很烫。

她仔细看着他的眉眼。

“那日你问我为什么不承认喜欢你,那时我担心的就是怕会有如今这一日。可当你现下真的昏迷不醒,我却又很是后悔,当初没有告诉你,我的确十分喜欢你。过去乃至现在,都十分喜欢你。

“当初阿祐中毒那一夜,我莫名其妙地抱了你,我以为是我那时太累太困以至于头脑发昏。可当你后来去了泸州后,我才渐渐发觉,原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秦绩死了,金至简也死了。金至简说我克亲克友,所有爱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回顾过往,似乎他说的没有什么过错。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爱,可是我更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所以我才疏远你,故意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只是想让你离我远一些,这样也许你便不会因为我而丢了性命……

“可是申鹤余,为什么明明我已经竭尽努力地将你推离,上天还是不能令你好好活在世上……

“明明你再坚持几日,只要你去到括州赴任,你这一生都会顺遂无忧……

她又絮絮地说了许多话,从她第一次在张公主府的墙头看到将脸涂得煞白的他,再说到后来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到达终点,而他忽然从天而降。

可是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却仍旧躺在床上没有分毫的动作。

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打在墙上。

烛影中,她起身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门窗分明都是紧闭的,却不知从何处潜进了春风,将墙上那原本在下方的影子吹起,将本在上方的人影压在了

申鹤余擡手抹掉李汝萤的眼泪,从容地盯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李汝萤。

“你偷亲我,还委屈上了?”

烛光将她的脸烘得通红,她向上指了指。

“你卧房年久失修,有些漏雨,昨日落雨后房顶的积水漏在了我的脸上。”

这话说得出人意料,申鹤余瘪住笑,故意拉着脸又问:“那为什么亲我?我允准了么?”

“不,是女鬼要来吸你的阳气。”

李汝萤含着泪笑,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向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又亲了上去。

她亲吻得十分用力,申鹤余的脑中一瞬陷入空白,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红晕肉眼可见地由他的耳根蔓延至后颈,他只觉得身上竟比被子里放着的那堆汤婆子还要烫。

李汝萤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缓缓松开他,戏谑道:“果然书上说得没错,男子被采集阳气过后,如同枯木一般。”

她竟说他是木头桩子。

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申鹤余伸手搂过她,一只手脱掉她的鞋子,令她跨坐在了他身上,回吻上去。

他亲得十分用力,几乎要叫她喘不过气。

他环住她的手臂也极为有力,哪怕她因为呼吸不继用力将他推开,仍旧难将他移动分毫。

这哪里像是什么重病之人。

她收着力气咬了一口他的下唇,他“嘶”了一声,唇瓣这才偏移开来,彼此贴近的身体却仍旧紧靠在一起。

李汝萤用力移动,想要从他腿上下来,却动弹不得。

她愤愤道:“真的性命垂危的人,怎会如你一般浑身有力。你方才分明一直是醒着的,你在装昏,你在骗我,你压根便没有受伤!”

他方才听着她一个人说了那么久的话,在那过程中竟然不给予任何的回应。

申鹤余闷哼一声,仍旧紧紧将她压住,以防她压坐着的那处继续灼烧肿胀。

他拉着她的手去解开他的前襟,眼看便要露出他的胸膛。李汝萤挣脱不得,不禁别开眼。

她感受到她的手被他牵着埋入了布料之下,却是抵按在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上。

感受到手下的奇怪触感,她不禁摩挲着向那布料下按了按,只听得他又轻嘶了一声。

她忙转过头,看向她的手正按着的地方。

那是前胸靠近心口的位置。

尽管已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却仍旧隐约看得出血色。

“你真的受伤了。”

李汝萤呼吸一滞,目光不再避讳,反而更加仔细地望着他前胸的每一处,生怕遗漏什么其他的伤口。

申鹤余将衣襟再度遮拢。

“所以我并没有全然骗你,我的确遇刺了。”

“看清楚是谁射的箭了么?”李汝萤急问。

申鹤余重新将她抱紧:“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多亏了这伤,我才重新又见到了你,明晰了你对我的心意。”

李汝萤道:“那你方才呢?的确是昏迷着的么?”

申鹤余没说话,但她却听到耳侧响起了一声轻笑。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方才公主说了那么多喜欢我的话,我的确觉得脑中发昏,像是身处在幻境中昏迷了一般。”

“你……”

李汝萤听了这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忽然低头一口向他肩上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十分用力,申鹤余吃痛,几乎便要叫喊出声,一把松开了她。

李汝萤挣脱他的桎梏,看着他笑得极为畅快。

申鹤余伸出手臂,卷起袖管,颇有些咬牙切齿:“上一回公主咬在这里的还没有好。”

李汝萤垂眸一看,却见那手臂上什么也没有。

“明明早就看不见了。”

申鹤余道:“表面是好了,可内里还尚未恢复,每到特地的时辰便会疼痛难忍。”

李汝萤挑眉:“什么时辰?”

申鹤余道:“公主不在的时辰。”

李汝萤一噎,转过身弯腰去够自己的鞋子,想要起身下床。

申鹤余忽自她身后伸手将她按住,又将她牵带在怀中。他从背后这般抱着她,死死不肯松手。

“不许走。”

李汝萤由着他这般抱了好一会儿,抱得她实在有些热。

“好啦,快松开我。”

“不松。”

“为何不松?”

申鹤余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微微侧首,向他投去狐疑的目光。

他轻叹:“我好不容易才将公主骗过来,我怕明日太阳升起,公主对我又会变得如两个月前一般冷漠。”

因为这句话,理智忽然在此时重新还归到了李汝萤身上。

方才因为申鹤余的苏醒,她内心下意识便只想要抱着他。

她何尝不是已经两个月未曾好好见他一面。

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能够一直理智下去。

可是当原本以为将要离她远去的申鹤余忽然睁开了眼,那一刻她忘记了曾经担忧的一切,只想要将他亲吻,生怕他的苏醒只是她悲痛之下所出现的幻觉。

如今理智回归,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名祜,祜者,福厚也。我不能眼看你因为我断送此生的平安喜乐。”

“我不信那些鬼神之说,我只知道倘若余生没有你,我此刻便不想活在这世上。”

申鹤余向她贴近,轻轻唤了一声“小九”,“我知道这些时日你也不好受,但与其我们各自痛苦地活这一生,为什么不能一起直面那很可能并不存在的死亡?”

申鹤余看着她的双眼。

“我曾同你说过,我自小是浸在药罐中长大的,那时便有算命的术士说,我就算能够活下来,也活不过十八岁。

“可是如今你看,我不仅活过了十八岁,身体还十分康健。倘若我们每个人自出生起,天上的神仙便已对我们作出判词,那又何必将我们抛入红尘之中看我们按照他既定的路线过那无聊的一生?

“我想,正是因为神仙也不知晓,所以才想看一看,究竟我们可以依靠自己度过怎样的一生。”

他的眼神中带了些恳求,“小九,我不惧生死,但是我不想再孤独地重复如同这两个月来那般漫长而枯寂的日子了。”

他指了指自己缠裹着纱布的胸口,“其实即将中箭时,我并非没有察觉。只是在箭矢即将射来的那一刹那,我忽觉得,似乎那般中箭而死,我的心便不会再一直痛下去。

“所以,我才没有躲。”

李汝萤心神一恫。

她相信申鹤余并没有说假话。

“你怎么那么傻?”

申鹤余笑了笑:“好在我的确赌对了。如今看着你,我的心的确不再痛了。”

他向她靠近,“所以小九,不要再想着躲我了。”

他的眸光中闪烁着万千的星子,有谁又能一直做得到逃离星光。

李汝萤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抿了抿唇,声音微颤。

“阿耶赐给我的公主府很大,配备了许多的府僚,可我并不认识他们,我更想有一名熟悉的人来做我的长史,替我掌管府中的一切。”

她缓缓擡起头,任由他眼中的光辉跃入她的眼中。

“你不要去括州了,留下来,我聘你做我的长史,好么?”

“不好。”

“你还是想要去括州赴任?”

李汝萤抿唇,思考着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括州。

申鹤余道:“我不想做什么长史幕僚,我只想做你的驸马。”

李汝萤弯弯唇角:“那待你伤好了,我们一同去见阿耶。”

申鹤余用力将她向床上一带,倾身将她压抵在了身下。

“那我伤好之前,你不许离开我半步。”

李汝萤抿了抿唇:“那我总要出恭……”

申鹤余道:“我陪你去。”

李汝萤有些哭笑不得:“你我尚未成婚,同居一室对你的官声有损。”

“如此实在好极了,这样朔安所有人都能知道公主是我的人了。”

申鹤余说着,再度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令她饶是再想说些什么,也支支吾吾地被他堵着说不出来。

李汝萤搡了搡他的痒:“好了,你的伤还没好,规矩一些。”

“遵命。”

申鹤余于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在她的外侧躺好,与她一并盯着上方的床帐。

李汝萤忽然侧过身面对着他:“你不怕日后做了驸马,再也没办法去当你梦寐以求的宰相?”

申鹤余挑眉:“胡说,我的梦想一直都是做你的驸马都尉。”

李汝萤道:“那当初我问你时,你却含糊着不正面回应,我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你其实只是把我当作你的退路。”

申鹤余道:“那时我若应了,白身一个,如何保护得了你?”

李汝萤道:“可你如今官职骤降,来日再辞了括州的官职,不更是白身一个?”

“是啊。”

申鹤余有些气恼般瘪了瘪嘴,而后有些讨好地看着她,“公主如今身份尊崇,我自知是如何努力也追赶不上了,日后便只能委屈公主保护我了。”

李汝萤被他这委屈的模样逗笑了。

“是不是后悔辛苦制举那一遭,还不如等着挽郎的选官?”

“那日我记着公主来抱瑞狮时全程都没擡头看我,我以为公主如今都不知道当初抱着瑞狮的人是我。如今看来——”

申鹤余一笑,“公主莫非那日便忍不住偷偷看我?”

“我没有,是旁人告诉我的。”

李汝萤打岔,“其实开国以来,也有几位宰相是经挽郎入仕的,你为何不等一等?”

“日后旁人提起我,便说我是抗棺材板入仕的,那传出去多没面子。”申鹤余侧了侧首。

李汝萤闻言,撇嘴背过了身去。

“给阿兄擡棺材是一种荣耀,你却觉得丢人。”

申鹤余苦笑:“那时我连先太子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么能……”

话说了一半,忙又向她凑了过去,拈起三指发誓,“日后我定诚心诚意将孝明皇帝奉为千古第一明君,逢人便说我曾做过他的挽郎,感恩他冥冥之中牵起了我与小九的红线……”

李汝萤捂了捂耳朵。

申鹤余擡起她的手,轻声,“好了是我错了。其实那只是次要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那时我等不及,想要更快些做官,这样才能离你更近一步。”

李汝萤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对阿兄不恭敬的意思。

她转过身,看着他。

“不过幸好你做官去了,至少你救下了申兄。”

申鹤余听了这话,神色颓靡了几分。

“公主果真还是放不下兄长。我早都说过了,兄长已经情有所钟,公主不用再惦记他了。”

李汝萤道:“我何曾惦记过申兄?我从来都是感激申兄在阿兄辞世后对我的照料。”

申鹤余道:“公主还说没有,当初圣人要为你与绍愚赐婚,出宫路上你见我穿了兄长的衣袍便当场将那衣袍要了去,还说不是你被兄长拒绝后,仍旧对兄长余情未了。”

李汝萤噗嗤笑出了声:“那件衣袍你可曾见过申兄穿过?”

申鹤余蹙了蹙眉:“虽没有……”又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模样很是心痛,“莫非那衣袍竟是你亲手赠予兄长的?”

李汝萤一时无语凝噎,道:“那衣裳就不是申兄的,那是我阿兄的!”

申鹤余沉默了好一会。

半晌,神色忽然变得十分沉重。

李汝萤惊奇:“你怎么了?”

申鹤余道:“兄长如今二十有六,这么多年一直不近女色,还暗中藏匿了故太子的衣裳……莫非兄长他……”

是断袖…

虽他未将话言明,可李汝萤还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她抚了抚额:“兴许是某日申兄衣裳脏了,阿兄将那衣裳借给了申兄。阿兄待人随和,便一直没令申兄归还。”

她瞪着眼盯着他,“更何况,阿兄跟太子妃情比金坚,你不要瞎说!”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你先前不是说申兄在宫里有喜欢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