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着开口，澜九神色轻松，“我被好心人收养，也没经历过什么磨难。”
迟家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她身上，他们知道，她这是不想让老太太担心，才故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真正的事实，哪有她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迟老太眼含泪光，“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从小……就很幸福。”
她笑着，“养父对我很好，哥哥们也很好，他们都在保护我。”
这是实话，只是他们对她的好从不轻易摆到明面上。
迟老太：“等之后，你带我去见你养父，我要好好感谢他，替我们迟家养大了孙女。”
“好。”
迟老太又看向迟奉尧，“尔尔回来，认亲宴的事要抓紧，我已经等不及向所有人宣布尔尔的身份。”
“还有上族谱的事，改天请了族长，开宗祠，把尔尔的名字加上去。”
“妈，这件事……”
“怎么，有难度？”
“奶奶，这件事不着急。”
“怎么会不着急？”
迟老太看向孙女，“还是尔尔有其他想法？”
“我是迟家孙女的事，暂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
迟老太眉头一挑，“是你养父那不同意？”
“的确要争得养父同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澜九握着她的手，“奶奶，我既然回来了，早一天办认亲宴和晚一天也没区别，不如……就晚点？”
迟老太虽然不知道孙女有什么苦衷，但还是应下，“就依尔尔的，你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谢谢奶奶。”
“跟奶奶不用这样客气。”
略微停顿，她又说着，“只是尔尔，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奶奶说。”
“你现在回到家里，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家里的大人撑着。”
“奶奶，我已经成年了，我能自己应付。”
“就算成年，你也是个孩子，家里有大人，万事有我们解决。”
十九，还是孩子么？
是啊，在寻常人家，不就是个孩子？
只是她早已习惯独立的解决问题。
迟老太握着她的手，声音温吞，“我们的尔尔，只需要做个开开心心的小公主。”
“我也可以做公主？”
从前她觉得秦方好是真正的公主，如今有人跟她说，她也可以做公主。
可公主应该是不染尘埃的，而她，双手早已沾满数不尽的鲜血。
就算做了公主，也不是真正的公主。
迟老太笑着，“你可是我们迟家唯一的孙女，不是公主是什么？只可惜，要是你没被弄丢……”
要是没被弄丢，她大概也是真正的公主。
迟老太擦着眼泪，澜九安慰着，“不管是不是公主，我都是奶奶的孙女。”
血脉亲缘是她们斩不断的联系，哪怕没有公主的天真浪漫，她也依旧是她的孙女，是迟尔中。
迟老太握着她的手，“好孙女。”
-
这天，迟老太走哪都带着澜九，她们促膝长谈，讲起过往。
澜九却只字不提过去的苦难和凶险，她用美好的假象来粉饰过去的不堪，好像她的过去本就是这样潇洒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