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8章只想拉他一起下地狱
第二天,一早。
薛贵妃刚在宫女的服侍下用完早膳,一个宫女一脸惊喜地跑了进来“娘娘,福公公带了许多赏赐过来。”
薛贵妃一听这话,原本惰惰的神情顷刻被巨大的震惊取代,“快快快,给本宫整理仪容……”
福公公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鱼贯而入。
宣完圣旨后,福公公笑着恭喜道“贵妃娘娘,快接旨吧。”
这般丰厚的赏赐,很快就让其它各宫知晓。
岑雨薇是第一个得知的,手中的药碗都险些从手中掉落。
雪玉立刻安慰道“郡主,你莫要多想,这宫中陛下最疼的是你。”
岑雨薇苦笑了一声,还未说话,就用宫女疾步走了进来。
雪玉出声问道“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宫女立刻跪下回答道“回禀郡主,昨日陛下抱回来的女子一直宿在乾清宫!”
“你说什么?”岑雨薇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宫女吓得立刻叩首,赶紧说道:“但昨夜并未曾召尚寝女史,文书房太监也记录了未曾召幸。”
妃嫔侍寝需经背宫,结束后用锦被裹出,即便是皇后,除了大婚有特例……其它寻常时候也没有留宿乾清宫的先例。
岑雨薇气血翻涌,连连咳嗽得脸颊绯红,好不容易压下咳嗽,她紧紧攥着手帕“按照律法妃嫔滞外廷过夜者,降为才人;再犯,贬庶人,如今隐安哥竟然留一个连宫女都不是的女子夜宿乾清宫,礼崩乐坏至此,简直是视祖制铁幕如无物,一定会被言官弹劾。”
“郡主……你千万要保重身体。”雪玉见她如此,连忙轻抚她的后背。
“不行,我得去见隐安哥,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她说着,就要朝门口走去。
“郡主,你听奴婢一句劝,你不能去。”雪玉立刻展臂拦住了她“此事,已然发生,若你再去提及只会提增陛下厌烦,如今薛贵妃受宠……”雪玉看了眼岑雨薇苍白的脸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一切之事不如等到大婚之后再说不迟。”
岑雨薇双肩一塌,像是力气被抽干一般跌坐回椅子上。
是啊,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
却又多了这么多……变数。
宫女喂药时云禧清醒了一次。
结果只是短暂地确认了自己的安全后,又撑不住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所以萧慎敬下朝时,她还安安稳稳地躺在龙床之上。
喝了两道药,伤口也重新处理后,她的高热已经慢慢褪去。
萧慎敬还是伸手探了探。
收手时,眼神在她印着五指引的脸颊处顿了顿。
像是莹白的瓷器多了裂纹
他眉色不逾,对身后的福公公吩咐道:“让太医院的人给朕想法子,把她脸上这红印子消了。”
福公公赶紧应是,下去传话了。
见她睡得安稳,萧慎敬站起身准备回御书房,想了想,干脆命人把奏折搬到了寝殿里。
刚看了两个折子。
福公公就来禀报“范子石范大人和陆修然陆大人求见。”
萧慎敬握着奏折,擡眸看了一眼云禧。
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告诉他们,非政事不见。”
范子石在宫殿外笔直地站着,盯着肃然的禁军守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陆修然也双手拢袖,面目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福公公出来转述的话两人没有丝毫意外。
“福公公,借一步说话。”范子石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修然挑了挑眉,看向两人没说话。
等行至一边。
他将被红绸包裹的礼塞进了福公公的手中,然后退后一步,行了一礼。
“范大人,你可别折煞老奴了。”福公公立刻伸手去扶他。
“福公公,下官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全。”
昭狱在刑诏手底下,密不透风。
想要疏通人进去打探打探都不行。
这几日来,他都没有找到好的法子,只能让人在外面守着。
昨晚见到萧慎敬抱了人出来。
明知道今天就去询问云禧的安危,绝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一想到云禧会被一动不动地抱出去,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伤。
他寝食难安,什么也顾不得了。
福公公见他眼底的青灰,显然一宿没睡。
自从那日城门发生的大事后,福公公便打探了关于云禧的一切。
对于几年前江远侯府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有所耳闻。
当时范家和云禧明明已经闹得水火不容。
如今这幅模样,难道出于愧疚?
福公公自然是不会多嘴去问,笑容满面地说道“范大人放心,没有性命之虞。”
“她的伤……可重?”范子石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
范子石送的礼很重。
福公公也不是只管拿不管做事的人,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凑近了些说道“姑娘在牢中定是受了委屈……”
范子石瞳孔一颤,蓦地攥紧了拳。
福公公继续说道:“陛下用了最上等的伤药,好在如今高热已经退了。”
福公公走了好几步后,范子石才从怔怔中反应过来。
受了委屈?
在昭狱那样的地方能受什么委屈。
刑诏的残酷手段天下皆知。
陛下……怎么能对她一个弱女子如此狠心。
范子石死死捏着拳头。
但一想到云禧做的事,这股愤恨埋怨又淡了点。
弑君,那是满门抄斩诛九族的大罪。
只是如今,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救下她?
他思索着事,差点撞了人才堪堪停下脚步。
擡眸一看,正是陆修然。
范子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后退一步,站稳身形,擡手拱拳“陆大人,有事?”
陆修然拱了拱手“不知陆某能否有幸与范大人同行?”
范子石若有所思地盯了一眼陆修然,点了点头。
他曾经听云禧提起过陆修然,但她只是说当日上京师时她曾顺手救过这位状元郎,别的没有多说。
他以为云禧和这位陆大人交情定然不深,毕竟很少见他们来往,可经过前些时日说的那些话,明显不是。
甚至陛下的回复很显然是知道陆修然和他来的目的。
也都是和云禧有关?
一路同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左掖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