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差猜被注射镇静剂陷入昏睡后不久,北斗那边的监控有了决定性的发现。
“刚哥,Z组织的‘防火墙’触发了!”北斗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们监控的那个深网站点会话ID彻底失效,服务器IP也迁移了。同时,我们捕捉到数条从不同地点发出的、指向已知几个Z组织外围节点的加密指令,内容都是‘信使失联,启动静默程序’。和我们预料的一样!”
李刚眼中精光一闪。防火墙的触发,反而印证了差猜口供的真实性,也意味着Z组织此刻正处于最脆弱的“惊弓之鸟”状态,通讯链路的临时重组必然会产生新的、可供追踪的涟漪。
“继续监控所有可疑通讯频段,重点分析那些‘静默指令’的源头发送路径,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暴露,也要抓住!”李刚下令,“另外,根据差猜提供的行动组习惯特征和可能活动区域,结合我们之前掌握的零碎情报,让数据分析团队进行交叉比对和地理侧写,尝试缩小Z组织核心成员,尤其是‘账房’和行动组的藏身范围。”
“明白!”
李刚走到昏睡的差猜面前,看着这个在痛苦和恐惧中彻底崩溃的前“信使”。他知道,差猜作为“信使”的直接价值随着防火墙触发已经大幅降低,但他作为“样本”和“信息库”的价值依然存在。Z组织必然会调查“信使”失联的真相,甚至会尝试“清理门户”,而这,就是引蛇出洞的机会。
“把他秘密转移到二号安全点,加强看守。医疗组确保他的生命体征稳定,但继续维持一定程度的‘敏感’状态,方便后续问询。”李刚对王迁吩咐,“同时,故意泄露一点关于‘我们抓住了一个Z组织重要成员’的风声,但要模糊处理,放出一些矛盾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把‘掌柜’或者他派来的清理小组引出来。”
“是,刚哥。”王迁领命,立刻着手安排。
北斗的数字化追猎从未停歇。在Z组织防火墙触发、进入静默期后,整个网络仿佛陷入死寂。然而,北斗深知,再严密的系统,只要还需要运作,就必然会在黑暗中留下极其微弱的“呼吸”。他调动了所能调动的所有计算资源,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守候在数据的幽暗森林里,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涟漪。
数日的沉寂后,转机出现在对一条已被标记为“低优先级”的旧有线索的重新梳理上——那是从信使的加密电脑中恢复出的、一段被多次覆盖和删除的临时通信日志碎片。经过极限数据还原,北斗团队发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未被差猜提及的卫星中继节点接入记录,时间点就在差猜被捕前数小时。这个节点只活跃了不到三秒,传输的数据包经过高强度加密且自毁,无法破解,但其接入时泄露的、用于握手验证的源IP地址,经过层层伪装,最终被北斗抽丝剥茧,锁定了一个大致的地理范围——暹罗,曼谷,湄南河东岸的拉玛三路片区,一个充斥着老旧公寓、小型加工厂和跨国贸易公司的复杂区域。
“老板,有眉目了。”北斗的声音在加密通讯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一个疑似Z组织用于紧急联络或数据中转的备用节点,在拉玛三路片区短暂出现过。虽然无法精确定位到具体建筑,但信号特征很独特,像是一种定制化的移动卫星终端。如果Z组织的人还在活动,很可能会再次使用同类设备。”
李刚立刻下令:“调动在曼谷的所有资源,重点监控拉玛三路片区。尤其是能够架设卫星天线、且不易被察觉的地点。‘观瞄小组’和‘清洁组’全部撒出去,像篦子一样给我梳一遍。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电磁信号和符合‘潜行者’特征的人员。”
“明白!”
拉玛三路片区,瞬间成为了千门在曼谷关注的焦点。伪装成各类身份的侦察人员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开始在这个嘈杂的区域进行地毯式排查。他们监测异常的无线信号,记录进出车辆,观察高楼天台,甚至通过物业管理公司、水电费记录等间接手段,筛选可疑目标。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观瞄小组”报告,在一栋名为“星河湾”的旧式商住两用楼内,发现了一个异常租户。该租户位于顶层角落,租约刚生效不久,租金以现金支付,登记信息模糊。更关键的是,通过高倍望远镜远距离观察,发现该单元朝南的窗户内侧,有疑似卫星信号接收器的小型抛物面天线轮廓,并且其窗帘几乎终日紧闭。
“租户是一名中年男性,东南亚裔,自称‘颂恩’,行为低调,深居简出,符合‘潜行者’特征。我们观察到他在昨天傍晚短暂外出采购生活物资,动作警惕,有反跟踪意识。”“观瞄小组”负责人汇报,“他携带的一个黑色背包里,有硬物棱角,疑似电子设备。”
“锁定他。”李刚下达指令,“‘清洁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盯梢,摸清他的作息规律和所有对外接触。北斗,尝试对该单元进行非侵入式技术侦察,确认内部情况和设备类型。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动手,我要看看,这条鱼能引出什么。”
“清洁组”的盯梢随即展开。他们发现,这个自称“颂恩”的男人极其谨慎,每天只在固定时间下楼丢垃圾,偶尔去附近的便利店购买食物,行动路线飘忽,会突然折返或绕路,显然受过专业训练。他几乎没有社交,也未观察到与任何人接触。
北斗这边,则尝试使用穿透式生命探测仪(隔墙雷达)和针对性的无线信号嗅探。初步反馈,单元内大部分时间只有一人活动,且存在持续的低功率无线数据传输,信号特征与之前捕获的卫星节点高度相似。
“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Z组织的成员,很可能负责通讯保障或数据中转,地位应该比‘信使’差猜要高,至少是独立行动的‘账房’一级,甚至可能是‘掌柜’的直属技术人员。”李刚分析道,“他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曼谷,租用新的安全屋,很可能与组织静默期后的联络重组有关。”
他指示北斗和前方小组:“继续保持监视,记录他所有的电子活动。如果他向外发送信息,尝试进行内容截获和破译,哪怕只能破解几个关键词也好。同时,准备预案,如果他有转移迹象,或者我们确认了他正在处理的关键信息,立即实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