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草药香
凌晨三点的沙漠腹地，摄像机的红色录制灯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像颗悬在众人头顶的警示星。林晚裹着两层厚重戏服，后背早被汗水浸得发潮，贴在皮肤上黏腻得难受。导演刚喊“卡”，她就踉跄着扶住道具城墙，眼前阵阵发黑——这已经是连续拍摄的第三个大夜，昨天为了赶完沙漠追逐戏，她在滚烫的沙地上跑了十几遍，膝盖蹭破的伤口还没结痂，此刻又被戏服摩擦得发疼。
“林老师，先喝口水！”助理小夏拎着保温桶跑过来，声音里满是心疼，“刚才看你脸色就不对，要不要跟导演申请休息半小时？”
林晚摆了摆手，接过水杯抿了两口，刚想说“没事”，喉咙却突然发紧，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了上来。她咳得弯腰，手撑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小夏慌忙拍着她的背，眼角瞥见她裸露的脖颈处起了一片细密的红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林老师，你脖子怎么了？是不是又过敏了？”
林晚抬头看向化妆镜里的自己，镜中的女人眼下乌青浓重，脖颈间的红疹像片刺眼的红斑，连带着脸颊也有些浮肿。她心里一沉，后天就要拍重要的特写镜头，这副模样怎么能上镜？前几天在雨林拍戏时，她就因为蚊虫叮咬过敏过一次，当时用了剧组的抗过敏药才压下去，可现在在沙漠深处，医疗物资匮乏，再犯过敏，简直是雪上加霜。
“别慌，我包里还有上次剩下的药膏。”林晚强装镇定，伸手去摸随身的背包，指尖却突然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昨天制片人送来的一个布包，说剧组请了苗医来驻场，里面装着苗医准备的草药护肤品。她之前忙着拍戏，根本没顾上看，现在倒成了救命稻草。
打开布包，一股清苦的草药香扑面而来，里面装着一小罐浅绿色的膏体和一瓶透明的喷雾。布包内侧贴着张纸条，字迹工整：“防晒修复膏：每日上妆前涂抹，可防暴晒；修复喷雾：过敏时喷洒，三刻钟可缓解。——苗医石阿婆”
林晚半信半疑地拧开防晒修复膏的盖子，膏体细腻，抹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没有普通防晒霜的油腻感，反而带着股淡淡的薄荷香。她又往脖颈的红疹处喷了些修复喷雾，水雾落在皮肤上，瘙痒感瞬间减轻了不少。小夏在一旁看着，惊讶地说：“这也太神奇了吧？比咱们带的抗过敏药见效还快！”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林晚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一位穿着蓝色苗服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头发花白，梳成一个髻，插着根银簪，手里拎着个竹编药箱，步伐稳健，正是纸条上写的石阿婆。
“林老师，您还好吧？”石阿婆走到近前，目光落在林晚的脖颈上，伸手轻轻搭了下她的手腕，“脉象虚浮，是劳累过度加上暑气侵体了。刚才喷了修复喷雾，红疹应该快消了，等下我再给您熬碗草药茶，喝了能补补气血。”
林晚连忙道谢，心里的焦虑消减了大半。她看着石阿婆打开竹编药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草药包、药膏和药粉，标签上都写着用途：止血散、消肿膏、安神香包……石阿婆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跟周围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常年在片场跑，风吹日晒的，身体最容易出问题。这个止血散，要是不小心蹭破了皮，撒上一点，几分钟就能止血；消肿膏呢，磕碰着了就抹，第二天准不肿。”
说话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林晚和石阿婆同时看过去，只见饰演男二号的陈默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裤腿瞬间渗出血迹。陈默咬着牙想站起来，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渗出了冷汗。
石阿婆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查看陈默的伤口。她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酒，洒在伤口周围消毒，然后打开一个纸包，将里面的褐色药粉撒在伤口上。“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石阿婆轻声说，手指轻柔地按压着伤口周围的皮肤。
陈默原本疼得龇牙咧嘴，可没过多久，就惊讶地说：“哎，不疼了！而且血好像也止住了？”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陈默膝盖上的伤口不再流血，纷纷赞叹：“这药也太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