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犹豫了一下,道:“因为我心中已有心仪之人。”
刘八娘脸色一变:“是谁?”
杜仰熙正要回答,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范良翰!你给我出来!”是福慧的声音。
紧接着,福慧推门而入,看到屋内的情景,愣了一下:“你们……”
她看到刘八娘,脸色一沉:“范良翰又带小娘子回家了?”
柴安连忙起身:“福慧,你误会了,这是刘小姐,我们在谈事情。”
福慧冷哼一声:“谈事情?谈什么事情需要关起门来谈?”
刘八娘脸色尴尬,起身道:“既然杜公子有难言之隐,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转身离开。
杜仰熙也起身:“柴公子,我也告辞了。”
柴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康宁在衣柜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疑惑更甚。她轻轻推开衣柜门,走了出来。
“柴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柴安看着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杜仰熙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好。”
康宁冷笑:“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
柴安看着她,认真地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康宁别过脸:“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柴安还想说什么,康宁已经转身离开。
杜仰熙追上刘八娘:“刘小姐,请留步。”
刘八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杜公子还有什么事?”
杜仰熙叹了口气:“刘小姐,我知道我这样做让你很为难,但我心中真的已有心仪之人,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
刘八娘沉默片刻,道:“杜公子,你不必解释了,我明白。”
说完,她快步离开。
杜仰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康宁回到四福斋,心中烦躁不已。她不知道柴安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杜仰熙心中的人是谁。
“难道……”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一惊,“难道他心中的人是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就乱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然而,这个念头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让她无法平静。
柴安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四福斋,心中思绪万千。
“康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无奈和惆怅。
这次的事件,让康宁和柴安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而杜仰熙的出现,也让康宁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接下来,故事将如何发展?康宁和柴安能否解开误会,走到一起?杜仰熙又会何去何从?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刘八娘与杜仰熙前脚刚走,屋里便只剩康宁与柴安。两人隔着半丈,目光一对,皆有些讪讪。
康宁先别开眼,轻咳一声:“柴公子好手段,先支走旁人,又让我躲在柜里听壁脚。”
柴安摸了摸鼻子,笑得无奈:“若不如此,怎让你看清杜仰熙的为人?”
“我看得够清楚了。”康宁语气淡淡,“他坦坦荡荡,倒是你机关算尽。”
柴安被噎住,正欲辩解,门外却传来脚步声——柴娘子带着丫鬟,笑吟吟地引着刘八娘折回。
柴娘子热络地拉刘八娘坐下,又对柴安道:“安儿,娘越想越觉得八娘与你般配。家世、品貌,哪样不强过那卖糕的?”
刘八娘低头不语。柴安却看向刘八娘,忽然问:“八娘,你是不是对杜仰熙心动了?”
刘八娘一怔,脸颊飞红。柴安一笑:“你若真有意,咱们不妨合作。不出十日,我保你与杜兄事成。”
刘八娘愕然:“柴公子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柴安抬手,“你只须听我安排。”
柴娘子听得云里雾里,正要追问,柴安却已起身告辞,只说“改日再细说”。
当夜,柴安找来一个相熟的算命先生,塞给他一锭银子,如此这般嘱咐一番。
次日,算命先生被“请”到柴府,当着柴娘子的面排八字,连连摇头:
“夫人,公子与刘八娘命数相冲,若强结连理,恐有血光之灾。唯有与郦家三娘,八字天合,方能化煞。”
柴娘子半信半疑。恰在此时,德庆扶着柴安进来——他小腿缠着纱布,血迹隐透。
“娘,”柴安苦笑,“今日骑马摔了。那先生说,若我再逆命而行,恐伤得更重。”
柴娘子见儿子受伤,心顿时软了,咬牙道:“罢了,我再请媒人去郦家!”
午后,媒人带着厚礼再登郦家门。郦娘子一听来意,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将礼盒连同媒人一起推出门外:
“回去告诉柴家,我郦家高攀不起!”
媒人狼狈而去。寿华低声劝:“娘,这般拒人,会不会太绝?”
郦娘子冷笑:“三番两次戏弄我们,当我郦家好欺负?”
柴安得知再次被拒,并不气馁,转而吩咐德庆:
“去扬州接杜仰熙的母亲杜娘子,就说杜兄病重,让她速来。”
他又修书一封,让刘八娘暗中帮忙接待杜娘子,制造“未来婆媳”相处的机会。
不料,刘八娘前脚刚出门,就被康宁堵在巷口。
“刘小姐,”康宁笑意温和,“柴安让你帮忙接杜夫人?”
刘八娘心虚,支吾不语。康宁将算命先生被拆穿、柴安腿伤作假之事一一道来。
“他连你我都算计,你还信他?”康宁轻叹,“杜兄光明磊落,若知母亲被利用,会作何感想?”
刘八娘脸色红白交替,半晌咬牙:“多谢三娘点醒,我……我这就回绝他。”
当夜,柴娘子被刘八娘、算命先生先后找上门,真相大白。她气得摔了茶盏:
“好个柴安,连我也敢骗!”
她当即命人把柴安叫来,指着鼻子骂:
“你若再胡闹,就给我滚出潘楼!”
柴安垂首不语,眼底却掠过一丝无奈:计策被破,他与康宁之间,似乎又远了一步。
柴安站在潘楼檐下,望着对街四福斋昏黄的灯火,自嘲一笑:
“康宁,我机关算尽,却算不准你的心。”
而四福斋内,康宁将那枝干枯的梅枝插入花瓶,轻声自语:
“柴安,你若再使诈,我便真的不再回头。”
雨丝飘落,灯火摇曳,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柴安听完刘八娘派丫鬟传来的口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没想到康宁竟先一步找上了刘八娘,将利害关系剖析得清清楚楚,让刘八娘主动退出。
“康宁,你真是好手段。”柴安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当即吩咐德庆备车,直奔四福斋而去。
康宁正在灶房查看新蒸的糕点,忽听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便见柴安大步而来,脸色阴沉。
“康宁,我有话问你。”柴安开门见山。
康宁示意他进厅说话,两人相对而坐。
“你去找刘八娘了?”柴安直接问道。
康宁坦然承认:“是。我只是告诉她,与杜仰熙在一起,对她、对刘家、对杜仰熙都是最好的选择。”
柴安皱眉:“你为何要插手此事?你明知我……”
“你什么?”康宁打断他,“你设计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阻止我嫁给杜仰熙?柴安,我的婚事,轮不到你来管。”
柴安一时语塞,随即道:“我是不愿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
康宁冷笑:“你又怎知我不爱杜仰熙?”
柴安被噎住,半晌才道:“康宁,你明知我心意,为何还要如此?”
康宁别过脸:“你的心意,与我无关。”
柴安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嫁给杜仰熙。”
康宁也站起身,毫不退让:“你无权干涉我的选择。”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杜仰熙恰好从外归来,见柴安与康宁在厅内争执,便停下脚步,没有进去。
他听到柴安的话,眉头微皱,随即转身离开。
柴安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康宁,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为何还要如此伤我?”
康宁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柴安,你我的事,早已过去。如今,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柴安苦笑:“平静?你以为嫁给杜仰熙,就能平静?”
康宁反问:“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处处算计。”
柴安被这句话刺痛,脸色微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康宁摇头:“你所谓的为了我,不过是你的占有欲。”
柴安沉默良久,最终道:“康宁,我不会放弃。”
康宁转过身:“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柴安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柴安走出四福斋,抬头望着天空,长叹一口气。
“康宁,你为何就不明白我的心?”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无奈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