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仓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他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声音低沉得可怕。
他虽早就预料到先皇之死绝对和二皇子有关,但此刻听谭海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细细说来,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事到如今,谭海不敢再有所隐瞒,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交代清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
“这几个月,末将每日都活在愧疚与恐惧之中,夜夜被噩梦纠缠,梦见蒙大统领向我索命!”
说完,谭海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声中满是悔恨与痛苦。
陆霄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狼心狗肺的陛下!好一个阴险狡诈的丞相!
好一个罪大恶极的副统领,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陆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满是怒火与杀意。
他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冰冷如霜:“先皇待二皇子不薄,没想到最后竟换来这般下场。
林嵩、孙礼狼子野心,妄图操控朝政,这对君臣,简直是罪该万死!
先皇呀!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陆仓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他转身看向谭海,语气严肃:“谭海,你可知罪?”
谭海连忙磕头:“末将知罪!末将不该助纣为虐!隐瞒真相啊!”
陆仓听完,沉默片刻,眸中先是沉沉暮色,转瞬便燃起灼灼火光。
他猛地起身,语气掷地有声:“大梁百年基业,绝不能落入弑父夺位的逆贼手中!更不可能落入文郁这种人的手里。”
说罢,他转身看向仍跪伏在地的谭海,目光如炬,似要将人从头看穿。
见谭海肩头微颤,脸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陆仓放缓了语气,上前一步将他扶起:“谭海,你本是禁军副统领,前途一片光明,却一时糊涂被林嵩胁迫。
如今迷途知返,仍有将功赎罪之机——你可愿意?”
谭海被他掌心的力道扶起,抬头时眼中满是愧色与决绝,膝弯刚直便又要下拜:“老将军!末将糊涂,险些助纣为虐!
若能将功赎罪,便是粉身碎骨,末将也心甘情愿!”
“好!”
陆仓望着谭海决绝的眼神,缓缓颔首:“迷途知返,尚可救赎。
你既愿将功赎罪,便莫要再瞻前顾后。”
他抬手示意陆霄扶起谭海,声音沉如钟鼎,“二皇子弑父夺位,林嵩助纣为虐,此二人早已不配执掌大梁江山。
文郁虽为叛将,却也只是乱局中的跳梁小丑,真正能安定天下的,唯有太子殿下。”
谭海抹去脸上泪痕,挺直脊背:“老将军明鉴!末将此前被猪油蒙了心,如今只求能为大梁尽一份力,弥补过往罪孽。”
“好!既如此,我即刻书信一封,由你亲自送往广陵城,交给太子殿下。”
“是!”
事已至此,谭海已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