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嵩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此事看起来还是有些蹊跷,文郁若真投敌,现在又何必自投罗网?
不如先派人登上城楼看看虚实,再做决断?”
“看什么看!事已至此,还有这个必要吗?
丞相难道忘了,若非是文郁一直在背后虚与委蛇,赵将军又如何在崇州城损兵折将?”
文郁暗中勾结安西城与永嘉城主将,阻挠赵烈平叛一事,二皇子在文郁出征之后已派人查实。
但碍于此时文郁已经出征,二皇子担心会让文郁狗急跳墙,才没有动他。
如今两件事夹在一起,更让二皇子怒不可遏。
而且,此时二皇子被沈骁的话搅得心神不宁,指着殿外厉喝,“文郁这个逆贼,葬送了朕的五十万大军啊!现在竟然还有脸回来见朕?
传朕旨意,关闭城门!弓箭手准备!谁敢开城门,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二皇子还不解气,怒喝道,“对!还有文郁的家人。
来人,传朕旨意,派禁军将文郁的家人,全部缉拿归案,拉于菜市口处死,一个不留!”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
林嵩闻言,再次劝诫到:“陛下,事情尚未查清楚,如果现在就将文郁的家人处死的话,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了。
而且,一旦将文郁的家人全部处死,就真的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二皇子此时,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后悔?朕为什么会后悔?文郁,三番两次的罔顾朕对他的信任。
事已至此,朕难道还要等着他杀进宫城,将朕的人头拿下,送给我那个废物大哥吗?”
林嵩被二皇子的这番话,一时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虽说对文郁近来的所作所为也颇为不满,但倘若说文郁投靠废太子,他是绝对不信的,他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如今,他也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二皇子当即怒喝一声,“来人!”
刘黑七上前,单膝跪地,“臣在!”
二皇子猛地一拍龙椅,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传朕旨意,将文郁全家缉拿归案!若让文家之人跑了一个,朕唯你是问!”
刘黑七当即上前两步,单膝跪地领旨,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声音铿锵却难掩一丝犹豫:“臣……遵旨!”
话落,他猛地起身,转身时余光扫过沈骁,见对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咯噔一下,却也不敢多言,只能咬咬牙,带着禁军如狼似虎地冲出宫门。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尘土,急促的声响在寂静的街巷中格外刺耳。
此时,大将军府内,苏氏正抱着刚满两岁的幼子文念,在庭院中教他辨认廊下悬挂的风铃。
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念着“风——铃——”,笑声清脆如银铃。
“夫人!不好了!禁军来了!”
管家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来,脸色惨白如纸,话音未落,府门“哐当”一声被撞开,禁军手持长刀蜂拥而入,寒光闪烁的刀刃映得府中人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