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善的手,轻轻地覆在腹部,小心翼翼的抚动着。
银月的视线便随着她的手移动着,心头百转千回间,又觉得不解。
她说这孩子是她与夜如天的,但明明有婢女听到王爷说这孩子是他的。到底,她这腹中的孩子又是何人的?
难不成是那侍女听错了不成?
不,即便那孩子不是王爷的,她也不能让孩子出生在王府。
“好,那我叫你容善,你也叫我银月吧。我听说在汉陵之时,母后已认你做了义妹,说来叫你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啊,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叫就是了。”银月收回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笑说着。
“对了,我让膳房熬了些燕窝羹,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银月侧过身子,唤来那个端着托盘的侍女,亲手盛了一小碗想送到容善的手中。
“王妃,还是奴婢来吧。”明柔儿机警的伸手从银月手中接过了小碗,转过身状似要递到容善的手中,其实却是从袖中抽出了一枚随身带着的银针,放入了碗中一探,未见银针变色,这才送到了容善的手中。
她做的似乎天衣无缝,却被站在一侧的轻烟眼尖的瞄到,看了银月一眼,而后悄悄的伸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银钗子。
银月即刻心领神会,知晓了明柔儿背地里的举动。
她未发怒,只是再次唤来侍女,又装了一小碗,一边盛一边说着。
“嗳,走了一趟,我这肚子啊又觉着饿了,”轻轻的搁下大勺,然后伸手取过了一个小瓷勺吃了一口,“嗯,今儿个做的正是火候。”
容善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她带了两个小碗来,难道她原来便打算同她一道儿吃的吗。
虽说适才她也对银月送吃食来的举动有所怀疑,只是看着她也一同吃了起来,便放宽了心,即便是不觉得饿,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
“如何,还不错吧?”银月看她吃了一口,忙问道。
“嗯。”她微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小口。
“这原本是王爷特意让膳房替我做的,得知有孕开始,我便是吃什么吐什么,反而是这燕窝羹我竟能咽下肚去,故而王爷每日都要膳房准备这个。到如今我反到戒不了口了,幸好王爷也说了,我爱吃多少就吃多少。”银月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说着。
反到是容善,始终不觉得有胃口,特别是在听了她的话儿之后,胸口沉闷的感觉更甚刚才。
一想到冰玄卿的温柔,她便忍不住痛,明明不想去想,不想去听,偏生眼前的女子不停的提到他,令她想不听都难。
“我看你与我那时一般模样,不如我让膳房从今儿个开始准备两份,让她们送到你房里来。”
“不必了,”容善忙开口阻止,“我还是喝些粥便好了,反正现下是吃什么都会吐,这上好的燕窝羹让我糟蹋了可不好,这可是王爷对王妃您的一片心意啊。”
“哎,指不定你喝这个便同我一样呢,我那时可全靠了这东西,要不然还不活活饿死。”她笑了笑,喝尽了最后一口,将小碗又放回到了托盘上头,抽出丝帕拭了拭嘴角。
容善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拒绝她的这翻好意,她实在是怕沾染上这府里的人事物,特别是与冰玄卿有关的。
“就这么说定了,”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容善,“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怀了孩子后这身子就不行了,才坐这一会儿,我便觉着累了。”
伸出的手搭在轻烟手中,另一只手背在后腰部轻捶了捶。
容善忙将手中的小碗递向柔儿,又想起身送她。
“嗳,你躺着吧,快些喝,别凉了,我先走了啊。”说罢,便转过身,指使着丫头将托盘留下,连柔儿都不许送,便又慢慢的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