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梁树急急地说:“你别因为一时冲动,或者说因为我之前帮过你的忙就……”
“没有。”喻岭平静道。
“我觉得这儿挺好,离我公司近,通勤方便。”
“哦哦,这样。”
梁树松了一口气。
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啊?我到时候要是有空就去帮你搬东西。”
“就这两天吧,”喻岭说,“不用,我东西不多。”
从知道他是脱氧核糖的那一刻,梁树看喻岭就仿佛自带光环,仿佛他四周被明亮的聚光灯围绕,只能看到一片耀眼,现在光芒则更加强烈。
梁树又带他看了两个房间,合租的事就这样敲定下来。
看了眼时间,梁树主动提议:“我请你吃饭吧?”
“小区外面有家面馆特别好吃!”
“行。”喻岭没有拒绝。
小面馆生意很好,等餐口站满了人,空位置也不多。门口的牌子上有标价,十块钱一大碗,价格实惠份量又足。
“这家店的油泼面和酸汤面都挺好吃的,你看哪个合你口味?”
“你吃什么?”喻岭问。
“我喜欢酸汤面。”
喻岭觉得油泼面有些油腻,于是说:“我也吃这个吧。”
梁树又要了两瓶玻璃瓶装的可乐。
等面上来的时候,梁树沉默地咬着吸管喝可乐,时不时擡眼偷偷瞥对面的人。
他有好多话想问但是憋着不敢问。
喻岭看穿了梁树的坐立不安,他在社会中浸染许久,善于察言观色,也擅长引导话题,便随意起了个头,问他怎么会沦落到问别人借钱交租金的地步。
这人没心没肺的,对陌生人不设防,或者是对喻岭太过于盲目信任,没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交待得清清楚楚。
“签合同时没注意,被房东坑了,提前付了一年的房租,钱也要不回来了。”
他也不是第一天步入社会,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喻岭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同事收留我去他家住,后来……”梁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我觉得不太好,问另一个同事借了钱,租了这里的房子。”
这时,两碗面上来了,于是他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没有不良的生活习惯,也不会带人回来过夜。”喻岭说。
“我、我也没有,”梁树一怔,忙跟着说,“我有时候值夜班,晚上不回来,或者很晚才回,但是绝对不会打扰你休息!”
“知道了。”
见他面露踌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喻岭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
支支吾吾半天,梁树眼一闭,下定了决心:“我是同性恋!”
又像表态似的说:“但不出去乱搞,也没什么不健康的爱好。”
满脸忐忑地看着喻岭,“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喻岭神色未变,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这是不介意的意思。
梁树立刻开心起来,“庆祝我们成为室友,来,走一个!”他手握可乐瓶子,伸胳膊放到中间。
喻岭也拿起玻璃瓶,轻轻和他的碰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正式成为了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