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营占领襄阳,俘虏了熊文灿的消息吸引了官府的注意,更是极大地提增了各路义军的信心,历史上这个时候的起义军都非常凄惨,李自成只剩十八骑逃进商洛山中,张献忠在谷城诈降熊文灿,罗汝才、一丈青、小秦王、一条龙都躲在郧阳地区,惠登相、王国宁、常德安、杨友贤、王光恩五营都躲在均州周边的山区当中,都相当凄惨,每一营只剩几百人的规模,独立营的异军突起让他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获利最大的就是张献忠,被补充了足够的粮草,还获得了飞雷炮和香瓜手雷等先进武器,关键是独立营还是打着大西军的旗号,这让张献忠的江湖地位无人可比。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八月,天气很凉爽,襄阳处在南北交通枢纽上,朝廷的物资不敢走襄阳通行,民间商贸却异常繁荣,这天襄阳城里来了一个大商队,只有四车货,却有几十个人随行,找了个客栈住下之后,就到官署求见,
襄阳府衙内,青砖铺就的庭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侧廊下站着的独立营士兵,皆是腰佩短刀、精神抖擞的青壮年。我转身看向身侧的熊文灿,这位前五省总理如今身着素色长衫,虽面容依旧带着几分官场的沉稳,眼神却早已没了当初的倨傲。
“熊公,今日来的都是义军栋梁,待会言语间,还望你多说说官军的布防门道。”我轻声叮嘱。
熊文灿拱手应道:“公子放心,文灿既已归降,便知如今唯有义军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官军的虚实、粮草的转运,我定当知无不言。”他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罗汝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丈青等诸位首领。
“杨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罗汝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一进门便抱拳大笑,“某家打了半辈子仗,还从没见过像公子这样,以一营之力拿下襄阳的壮举!”
一丈青紧随其后,银枪斜挎在肩头,声音清脆如铃:“杨公子,传闻你治军不用古法,麾下士兵既能打仗又能种地,今日特来见识见识。”
罗汝才和我在清凉山英雄大会上有过节,如今见面,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知道是脸厚还是有心胸,我也只好笑着回礼,将众人让进正厅:“罗帅、一丈青首领谬赞了。襄阳能守得住,全靠诸位义军牵制官军兵力,也靠独立营弟兄们拼死效力。今日请各位来,不是看我杨某的能耐,是要和大家共商抗明大计,分享守城、练兵、筹粮的法子。”
众人落座后,目光纷纷落在熊文灿身上,带着几分警惕与好奇。毕竟这位朝廷大员,曾是义军的死对头。熊文灿见状,主动起身说道:“诸位首领,文灿昔日为朝廷效力,虽意在平乱,却也深知官府苛政、百姓疾苦。如今杨公子在襄阳减税免赋、开垦荒地,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今日我愿以旧僚之身,为诸位剖析官军的软肋,也算赎我昔日之过。”
他的坦诚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小秦王率先发问:“熊公,如今朝廷派洪承畴、孙传庭围剿义军,我等常遭官军追堵,不知可有破解之法?”一时间,厅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熊文灿身上,也落在我身上——他们真正想知道的,是襄阳城为何能在官军环伺下安然无恙。
正厅内的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襄阳城的舆图,还有我亲手绘制的练兵图谱、建立农会章程。我指着舆图上的汉江流域,开口说道:“诸位首领,襄阳之所以能立足,首在‘地利’。汉江贯通南北,上可通汉中,下可抵武昌,粮草转运极为便利;其次在‘人和’。”
我顿了顿,将建立农会章程推到众人面前:“我们拿下襄阳后,便废除了苛捐杂税,将官藩王和世家大族的私田都划给农会分耕种。百姓有了活路,自然愿意参军守城——独立营的士兵,半数都是农会民兵出身,他们打仗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田地和家人,自然悍不畏死。”
惠登相拿起练兵图谱,看着上面标注的“队列操练”“火器配合”“夜袭战术”,眉头微皱:“杨公子,我等义军向来是凭勇力打仗,这般复杂的操练,士兵们能学会吗?”
“能!”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独立营的士兵,大多是目不识丁的农夫,但只要教得简单明了,他们不仅能学会,还能灵活运用。”我转头示意熊文灿,“熊公,你来说说官军的操练弊端。”
熊文灿点头道:“官军操练虽严,却多是花架子,将官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士兵无心训练。而杨公子的练兵之法,重实战、轻形式,还会教士兵识字、算数,让他们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更难得的是,独立营军纪严明,不许扰民、不许抢掠,这才是能打胜仗、能守城池的根本。”
一条龙指着舆图上的防御工事问道:“杨公子,襄阳城的城墙比其他城池高大,独立营是如何攻下襄阳城的?”
“靠的是火器之利。”我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城外的村落说道,“我们在城外用多门火炮,再坚固的城墙也可以攻陷,我们在各乡村都成立了农会,每个农会都有民兵队伍,民兵就是我们独立营的兵源,我们以远多于官兵的数量攻下襄阳城不足为奇。”
说着,我又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襄阳新政辑要》,里面记载了建立农会、练兵、筹粮、防御的全部法子,今日每人一本,诸位带回各自营中,可依着自家情况变通使用。”
众人接过小册子,翻看间眼中满是惊喜。罗汝才感慨道:“杨公子不仅肯分享秘法,还替我等考虑周全,这般胸襟,难怪能成大事!若天下义军都能如襄阳这般,何愁大明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