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阳城界”路牌时，雨突然停了。
天空依旧压着铅灰色的云，可连一丝雨星都没有，空气湿得像能拧出水。
陈宇峰刚降下车窗透气，一股熟悉的味道就猛地钻进鼻腔——那是种混合了血腥、腐臭的味道。
“嗯？按说下完雨应该是空气清新才对。”他皱紧眉头，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何思思的铁马在路口停下，引擎的轰鸣在死寂里显得格外突兀。“好奇怪，”她摘下雨镜，望着前方的关卡，“一到阳城地界，台风天就没雨了？”
关卡由一辆装甲车组成品字形防线，路杆拦在路中央，十几个武装部士兵端着冲锋枪站在两侧，黑色的枪口在阴云下闪着冷光。
他们的军装湿漉漉的，裤脚沾着泥，可站姿却像钉在地上的桩子，连眼皮都很少眨。
乔紫柔让马正凯把面包车停在警戒线外，自己推开车门下车。
她走到一个挂着“队长”肩章的男人面前，掏出警徽：“阳城南天门特别调查组，乔紫柔。”
那队长叫郑康，一张方脸透着正气，眉眼周正，鼻梁高挺，看着就像电影里刚正不阿的军人。
他接过乔紫柔的警徽，指尖粗糙有力，翻来覆去看了足足半分钟，目光在她缠着绷带的胳膊上停顿片刻，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你好，乔警官辛苦了，稍等片刻，我向上边请示一下。”
他转身掏出对讲机，声音沉稳地汇报着，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任谁看都是个严谨守礼的管事人。
乔紫柔回到面包车，又给梁芳苹打电话。可电话还是嘟嘟响，根本打不通。她急得直挠头，扭头瞥见陈宇峰的商务车就停在后面。
车窗黑黢黢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此时的陈宇峰正靠在驾驶座上，被那股难闻的气味搅得心神不宁，索性打开了妖王新的感应领域。
妖王领域像水波般扩散开，整个世界在他眼里上散发出一层霓虹线条一样的光线——路边的树是浅绿色波纹，装甲车是铁灰色硬朗块状纹，而那些武装部士兵身上，却跳动着诡异的红色尖纹，像一把把倒竖的刀，边缘还泛着黑色的光晕。
“这些人……”他指尖在膝盖上敲动，“味道怎么这么像。”
乔紫柔身上是柔和的黄绿色波纹，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王大伟他们的波纹虽然浅淡，也是绿色波纹。
可这些士兵的红色尖纹里，只有冰冷的暴戾，那股难闻的气味就从他们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连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