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伟老家的铁门被风撞得哐当响,他把鬼头刀小心放回木盒时,乔紫柔的电话打了进来,听筒里的电流声刺啦作响。
“梁芳苹的电话打不通。”乔紫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急,“南天门的加密线路也无法联系了,我们必须尽快回阳城。”
王大伟捏着听筒走到窗边,外面的台风已经起了势头,椰子树被吹得像弯腰求饶的老头,铁皮广告牌在风中发出撕裂般的尖叫。
“明天一早就走。”他看了眼桌上的木盒,“我跟你去。”
次日天没亮,谱清酒店停车场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乔紫柔站在警用面包车旁,看着陈宇峰正把一个背包扔进一辆商务车后备箱,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乔紫柔睫毛上凝着晨雾凝成的水珠,指节捏着衣角拧出褶皱,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飘忽不定:“峰哥,”喉结艰难滚动两下,“阳城情况有点不妙,我知道按交易协议你已经自由了,但……”突然别过泛红的眼眶,用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哀求,“能不能请你护送我们回去?”
陈宇峰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回头看见乔紫柔缠着绷带的胳膊,还有她眼里藏不住的担忧。
他看了眼酒店三楼的窗户——三趾正趴在那里朝他挥手,手里还举着包薯片。
“可以啊。反正我也是要回阳城的。”他关上车门,“不过三趾得留下。”
“为啥?”三趾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哭腔,“我也要去阳城!”
“九趾还在幽谷啃巨蜥没回来,”陈宇峰仰头喊,“谱清酒店还得有可靠的人镇守,你把它找回来镇场子。”
三趾跺着脚撒娇,可陈宇峰已经转身上了车。乔紫柔松了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马正凯开车,王大伟和张小川挤在后座。
“出发!”乔紫柔在副驾娇喝一声道。
一阵轰鸣的摩托引擎声划破寂静,何思思骑着改装铁马从酒店停车场中冲出来,车身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康夫把符咒刻在边角和内侧,还有轮子外则圈上用白色油漆印的符文,远看就像普通交警铁马,可凑近了能看见车把缠绕的朱砂绳,还有挡风玻璃反着异常光泽的“破邪咒”字样。
她猛拧车把,铁马前轮抬起半尺高,在地面划出道弧线,稳稳停在车队最前面。
黑色皮靴踩在脚踏上,破魔棍斜插在腰间,何思思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冲面包车比了个“走”的手势,眼神里满是锐气。
“真够拉风的啊!”马正凯吹了声口哨。
警用面包车跟着铁马上去,陈宇峰的商务车紧随其后。三趾扒在酒店楼顶的栏杆上,看着车队消失在路尽头,气鼓鼓地掏出手机:“九趾你个吃货!赶紧给我滚回来!”
台风天,云层压得特别低,灰黑色的云层像浸了一圈圈墨汁的棉花。
公路上的汽车稀稀拉拉,大多开着双闪龟速爬行,唯有他们这队车像逆流的鱼,破开雨幕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