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车坐得人骨头都散了。”
“还好。”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你站在车辕边才累吧?一手扶着栏,一手总护着我,胳膊都酸了。”
她伸手替他捏了捏胳膊,指尖触到他结实的肌肉:“下次换我站着,你坐着。”
“那可不行。”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掌心焐着:“你坐都坐不稳,站着还不得被甩下去?”
他故意皱起眉:“到时候我还得跳下去捞你,更累。”
宋惜尧被他逗笑,捶了他一下:“就知道欺负我。”
笑声混着火堆的噼啪声飘远,巴图牵着牛回来,远远看见两人依偎着的模样,识趣地往牛背上搭了块毡布,转身去收拾车上的绳索。
萧朔从帆布包里拿出麦饼,用油纸垫在膝头,掰了一半递给她:“趁热吃,里面夹了点羊肉末。”
麦饼的边缘烤得酥脆,咬下去满口麦香,混着羊肉的鲜。
宋惜尧吃得认真,嘴角沾了点碎屑,萧朔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唇角:“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谁让你做的好吃。”
她含着饼含糊地说,又递了半块给他:“你也吃。”
两人分食着麦饼,偶尔递过一瓣野蒜,或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皮囊里的奶茶。
奶茶带着点咸香,是早上出发前阿妈亲手煮的,用砖茶和鲜奶熬的,装在羊皮囊里,喝着还温乎。
“等会儿到了白桦林,我给你编个花环。”
萧朔忽然说:“小时候看牧民家的姑娘戴,用野蔷薇编的,好看得很。”
宋惜尧眼睛亮起来:“真的?那我要等你编。”
他笑着点头,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根柴:“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看日落了。”
巴图已经把牛车赶了过来,萧朔先扶着宋惜尧上车,自己才一跃坐到车辕边。
车轮碾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的山坳里,白桦树的影子已经隐约可见。
宋惜尧靠在毡布堆上,看着萧朔握着缰绳的侧脸,夕阳把他的轮廓描成了金色。
她忽然觉得,这样摇摇晃晃的路,走一辈子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