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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皇帝就知道小儿子没这个脑子,果然有人教他的。

居然是苏澜,这在皇帝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九阿哥跟着那个棋艺大师学了一段时间,感觉棋艺也就那样。

在宫里这些棋艺高手当中,九阿哥的棋艺只算一般。

但是他出宫的话,已经能打败不少人了。

可惜九阿哥大多跟宫里的兄弟和大臣对弈,那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哪怕是棋艺大师,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让九阿哥成为高手。

苏澜也是这样,所以她只给九阿哥教了一招,那就是如何挖坑。

这招不能用太久,也就出奇制胜,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第一个受害人,居然就是户部尚书。

而且还是在分钱上,皇帝都要怀疑苏澜是不是有什么神通,早就算出来了,才会教九阿哥这一招。

如此一来,九阿哥就能多弄点金银回家了!

皇帝很快又推翻这个想法,毕竟赔礼刚到没多久,苏澜哪里会想到九阿哥跟皇帝讨要,还跟户部尚书差点打起来抢钱呢!

只能说太巧合了,苏澜让九阿哥这样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九阿哥见皇帝沉默了一会,还有点担心道:“皇阿玛,苏澜只教了儿子这一招,毕竟平日儿子在棋艺上很少赢过,这是让儿子偶尔赢一下,也能高兴一点。”

皇帝听后摆摆手道:“谁不想赢呢,这一招也是光明正大,没见户部尚书输得心服口服。不然小九你以为户部尚书那么好说话,直接就给你算好分钱了?”

不,户部尚书只会死缠难打,再搜刮一层下来。

九阿哥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自己没得罪户部尚书,还赢得对方好感真是不容易。

而且户部尚书还手下留情,真把自己那一份赔礼送过来了,也算是特别照顾九阿哥了。

皇帝好笑道:“看来户部尚书挺喜欢你的,朕还没见过他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兴许是九阿哥这些时日在户部卖力干活,丝毫没有一点阿哥的架子。

让算账就算账,让核算就核算,让点算就点算。

虽然又苦又累,九阿哥也没抱怨过,才叫户部尚书这好感蹭蹭上,这次才没为难他。

九阿哥嘿嘿一笑:“也是尚书大人在户部多照顾儿子,才叫儿子那么快适应了户部的工作。”

皇帝也觉得九阿哥挺适合户部的,毕竟他心算快,又喜欢金银,对这些尤为熟悉。

上次的假金子,要不是九阿哥的话,也没那么快察觉出来。

“行了,你那一份金银都到手了,赶紧回去点算一番吧!”

终于被皇帝放行,九阿哥麻溜告退,飞也似地出宫,生怕皇帝拦住他。

皇帝见九阿哥跟兔子一样逃得飞快,转眼就不见踪影,没好气道:“这小子,跑得倒是挺快。”

他低头看着棋盘,琢磨着苏澜这一招到底跟谁学的,陷阱设得太隐晦了,若非看到后边都很难察觉出来。

哪怕是皇帝,也就比户部尚书提早几步看出来了。

他还想着是不是苏澜手里有其他棋谱孤本,顿时心痒痒的。

九阿哥飞快回府,看着满院子堆满的箱子,示意高元赶紧请苏澜出来。

苏澜得知九阿哥回来了,笑着说道:“我见人送了这些东西过来,想着爷快回来了,索性等爷到了之后再收拾也不迟。”

九阿哥笑眯眯道:“这都是给你的,只管收进你的库房去就好。”

他挥挥手示意高元把这些箱子打开,金灿灿的光芒让周围人险些睁不开眼。

好家伙,好多金子!

九阿哥指着前面说道:“这是缅甸那边送来的金子,我让户部那边一块儿送过来了。另外这边是英圭黎的赔礼,我和户部尚书对弈一局,赢回来了大半。”

苏澜眨眨眼,想到皇帝派人来问的棋局,原来跟九阿哥对弈的是户部尚书,不由好笑道:“原来如此,爷真厉害。之前皇上派人来摆了棋局,问我谁会赢,我直接说是白子。”

九阿哥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惊喜道:“你这是一眼看出白子是我了?”

闻言,苏澜笑道:“我跟爷对弈多少回了,棋路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爷不还用了我教的那一招吗?”

这是独属于她的招数,哪里能看不出来呢!

九阿哥连连点头道:“多得你教的的那一招,我就把户部尚书打败了。户部尚书估计第一次输那么多棋,整个人都不好了,手都在哆嗦,我生怕他要晕过去。”

“他说要分一点,我就答应了。”

他摸摸鼻子,感觉自己还是太心软了一点,也不知道苏澜听了会不会介意那些赔礼分给了户部尚书一部分。

苏澜笑着摇头道:“爷拿走大半就不错了,总归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尚书大人留一点也好,不然他心里不痛快,以后爷在户部岂不是也要呆得不舒服了?”

九阿哥见她如此善解人意,笑着搂着苏澜的肩膀说道:“还是你最好,既帮我赢了棋局,又如此体贴。不过户部尚书人看着吝啬,对自己人还是挺好的。”

“他一向还喜欢明着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直接说了,我还挺喜欢户部尚书这性子。”

就是户部尚书太抠门了,每次其他部门来要钱,都要被他喷一顿,还要大刀阔斧地砍价,把对方都快砍哭了。

一刀下去就少一半,哭一哭再砍一点,九阿哥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户部其他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还会给对方递帕子擦眼泪。

不是,真砍哭了啊?

后来九阿哥才发现对方是装的,用帕子沾着眼角好像在哭,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说你们这是动口之余,还要拼演技吗?

九阿哥感觉自己站的地方不是户部,而是什么大舞台,两边都在努力演,他看多了也渐渐麻木了。

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最后两边讨价还价,彼此都有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成果,于是这场大舞台才结束。

这你来我往的,九阿哥在旁边围观久了,发现对方来要钱,总是先狮子张大口,要一个非常高的数目。

哪怕不需要那么多,就是摆出来,然后让户部尚书砍价的。

九阿哥就纳闷了,这砍来砍去,户部尚书不觉得烦吗?

还是户部侍郎私下给他解释,这就是户部尚书的一点小乐趣啊!

什么乐趣,根本是恶趣味!

户部尚书这不砍一看,那颗吝啬的心就难受还是怎么的?

虽说如此,大家好像都挺愿意配合户部尚书来这么一出。

苏澜听九阿哥嘀嘀咕咕说起户部尚书这奇怪的兴趣,不由好笑道:“要是他们报个实价,户部尚书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那就仿佛两个部门都没干活一样,爷觉得呢!”

九阿哥想了想好像也对,要对方过来报个价,要多少数目,户部尚书看一眼就同意了,前后都不用一刻钟。

然后户部报备好,在账本上写了,对方也就回去了。

等户部尚书跟皇帝禀报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只说对方报数了,户部同意了,然后就没了?

九阿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得没错,你来我往看着好像很麻烦,其实却也折腾了好几天。外头看着两个部门都相当忙碌,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取到底。”

他眨巴着眼,忍不住叹道:“这官场真复杂,不但会干活,还要会做戏吗?”

九阿哥感觉自己真做不来,让他做戏真的太难了!

苏澜听得笑了,说道:“爷也不用担心,毕竟阿哥们只在六部呆一段时间就要离开了。”

所以九阿哥不会一直呆在户部,过一段时间就得换个地方。

户部这样虽然演戏,其他部门应该不用吧,除了去户部要账之外!

九阿哥想想也是,很快就高兴了起来:“也对,去了其他部门就好了。虽然我擅长算账,但是每天算那么多,我也有点受不住。”

虽然他喜欢金银,但是在国库点算的时候,满眼看不完的金银,算得都快吐了,九阿哥也感觉受不了。

皇帝看样子应该很快让他换个地方,九阿哥就安心下来。

他带着苏澜把这些好东西都看了一遍,这才让人送进库房里头。

“英圭黎的赔礼当中,还有不少西洋的玩意儿。爷喜欢这个,还是放在你那边的库房为好。”

苏澜如此体贴,九阿哥感动道:“好,那我就让人分这些过去。”

高元听了一耳朵,有点不明白九阿哥为何那么高兴。

这不是九阿哥弄回来的吗,送给苏澜的,苏澜只分了一点给他,九阿哥怎么就自顾自高兴起来了?

要九阿哥不分的话,这些全是他的啊!

给了苏澜,不也是九阿哥的东西吗!

高元心想,果然他这个太监是弄不懂两口子之间的情趣,只好老老实实干活,亲眼看着底下人把东西擡进库房,还记录在册才放心。

九阿哥则是拉着苏澜去屋里说话,提起外头的趣事来:“对了,皇阿玛派人送东西去驿站,特地让人绕路了一圈。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看见那么多好东西擡进了驿站,英圭黎那些人想否认都难了。”

他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另外我还让酒楼的掌柜,叫了两个托在大堂吃喝,然后谈论起这事来。”

去酒楼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一听驿站的八卦不由竖起耳朵。

他们有些跟朝堂的关系不够紧密,家里钱是够的,却消息不足。

如今人坐着就能得到免费八卦,谁能不多听一会儿呢!

愣是让那天酒楼的翻台率减慢了很多,客人死活不走,也不好空坐着,只好一直点菜点酒,生意却没受影响,反而利润还多了一点。

酒楼的掌柜也不赶人,乐呵呵跟着一起听八卦。

白来的热闹,谁不爱听啊!

第一天有两人谈论,第二天谈论的人就多了起来。

听过的人回去跟家里人提起,家里人还有亲朋戚友,这事就传得更远了,连京城外头都知道了。

不少京城外的人还特地过来,在酒楼用饭的时候还能听八卦,不也挺好的?

当然他们过来的时候,当天预约不到,就只能找亲朋戚友求带了。

反正京城里的人订了位子,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索性都带上,这客人就越发多了。

叫掌柜每天数钱数得手抽筋,晚上睡觉都要笑醒过来,巴不得这八卦多讲几天,这每天的利润就更好了。

苏澜看了九阿哥一眼道:“爷这样也是一石二鸟了,既能让酒楼挣钱,还把消息传开去。”

九阿哥嘿嘿一笑道:“对啊,酒楼这生意是越发好了。能搜集消息,自然也能把消息从那里传播开去,确实是个好地方。”

他心里不由感谢燕泰这些年把酒楼经营得这般好,如今脱手了,虽然燕泰也得了好处,不过肯定心里很遗憾。

毕竟后边的好处,全让九阿哥得了!

九阿哥搓着手小声对苏澜说道:“听说燕泰拿了那一大笔补偿后,在京城里另外开了一家茶楼,听闻生意也挺好的。”

苏澜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九阿哥这是觉得酒楼经营得那么好,茶楼过几年也肯定不错,想要一并收了吧!

九阿哥这样只逮着燕泰一只羊来薅,真的好吗?

苏澜干咳了一声,不得不提醒道:“爷再收掉那个茶楼,燕泰指不定就不敢再开了,或者跑到京城之外的地方开别的。”

九阿哥挑眉道:“放心吧,他一点都不亏。毕竟咱们又不会强抢,再说了,各地哪里有京城的贵人多,钱更好赚?”

“燕泰的家就在这里,肯定不会跑远的。没了茶楼,兴许还会做别的,反正咱们跟在后头盯着点儿就好。”

苏澜心想,九阿哥这是不把燕泰薅秃了都不会放手了是吧?

燕泰有点惨,却也不算太惨,毕竟九阿哥给的补偿还是很大方的。

“说起来,燕泰跟康亲王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不然的话,他其实可以找康亲王到皇上面前求情,这酒楼兴许能稍微保留那么一点?”

九阿哥摇头道:“燕泰的生母是个商人之女,就是个侍妾,康亲王却是王妃所出。听闻燕泰的生母当初还挺受宠,因为长得好,还会说话,深得上一任康亲王的喜欢。”

他没说太具体,苏澜是听懂了。

上一任康亲王宠爱这个娘家是商人的侍妾,冷落了王妃。

两边都生下儿子,王妃自然不可能看燕泰顺眼。

尤其上任康亲王的侍妾不要太多,宠爱也就一段时间,渐渐忘记了,想必两母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等这位王妃去世后,侍妾没多久也死了,两兄弟倒也因为没怎么接触,彼此的关系勉强过得去。

加上燕泰很聪明,早早就用游学的名义出府到处去,不怎么在府里跟其他兄弟打交道。

他避开去,没打算争权夺利,其他兄弟对燕泰的态度还可以。

等新的康亲王继承爵位后,燕泰也不怎么回来,只用侍妾留下的钱开了一家小酒楼。

康亲王也不怎么放在眼内,谁想到只几年功夫就做得那么大了?

不过康亲王依旧不在意,毕竟商人的地位低。

哪怕燕泰弄出更大的酒楼来,也就那么一回事。

要不是这酒楼牵扯到水鬼身上,燕泰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挺好的。

不但不愁钱,日子也过得轻松自在。

没有爵位和官职约束,燕泰作为康亲王的庶出兄弟,在京城里也能横着走了。

吃喝玩乐,他做什么都可以,也没谁敢得罪自己。

偏偏因为牵扯到水鬼,燕泰不得已只能把酒楼脱手。

他还以为能卖个好价钱,哪里想到九阿哥那么狡猾,竟然先让顺天府把酒楼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