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李萍说道，“但我有个建议，您最好先在自已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了真实情况，再谈指导。”
张主任点点头：“您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先了解自已的家底。”
其他几个参观者也纷纷表态，要回去后先进行深入调研，真正了解自已的城市和工作对象。
送走参观团后，李萍回到办公室。她看着桌上那份《临海市文化发展调研报告》，这是她用一个月时间走访调研的成果。
这份报告和她以前写的材料完全不同。没有华丽的词汇，没有复杂的数据分析，但每一页都充满了真实的故事和鲜活的细节。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周阳走了进来。
“周市长！”李萍连忙站起来。
“坐下吧。”周阳在沙发上坐下，“今天的接待工作辛苦了。”
“不辛苦。”李萍说道，“而且我觉得很有收获。”
“什么收获？”
“我发现，传播经验比传播成果更有意义。”李萍说道，“今天那些同志，对我们的技术系统和管理模式兴趣不大，反倒对我的思想变化过程很感兴趣。”
周阳笑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家都在寻找答案。”李萍若有所思，“他们在工作中都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所以我的经历对他们有启发。”
“这个认识很深刻。”周阳点点头，“你现在明白什么是真正有效的交流了。”
“明白了。”李萍说道，“不是告诉别人你有多好，而是告诉别人你是怎么变好的。”
“完全正确。”周阳站起身准备离开，“对了，省里让你准备一个经验材料，在全省宣传工作会议上介绍。”
“我已经准备好了。”李萍拿起桌上的那份调研报告，“不过，我想换一个题目。”
“什么题目？”
“从'不知道'到'知道'——一个宣传干部的自我革命。”李萍说道。
周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这个题目很好。很真实，很有冲击力。”
“我想把自已的问题和不足都讲出来，也许对其他同志会有帮助。”李萍说道。
“需要勇气。”周阳点点头，“但这种勇气很值得。”
送走周阳，李萍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她打开电脑，开始修改自已的发言稿。
这份材料她已经改了好几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感悟。她要把自已一个月来的思想变化完整地记录下来，不仅是为了分享经验，更是为了提醒自已：永远不要停止学习，永远不要停止反思。
窗外，夜幕降临。办公楼里还有不少房间亮着灯，那些都是和她一样在努力工作的同事们。
李萍忽然意识到，这个场景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如果有外国记者问起临海市的干部状态，她现在可以很自信地说：我们的干部都在认真工作，都在努力为老百姓服务。
这种自信，不是来自于包装和美化，而是来自于真实和深度。
三天后的下午，市委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这是临海市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宣传工作总结会，不仅有各部门的宣传负责人，还特意邀请了一些基层代表参加。
市委书记高远山亲自主持会议：“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总结交流前段时间对外宣传工作的经验，特别是学习李萍同志的工作方法转变。”
李萍坐在台下，心情有些紧张。按照安排，她要在会上做重点发言，题目就是那个她反复斟酌的“从'不知道'到'知道'”。
“首先，我们请周阳市长介绍一下整体情况。”高远山说道。
周阳走上台前：“各位同志，前段时间我们在对外文化交流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国际媒体对临海市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但这个成绩不是偶然的，它反映出我们工作方法的深层次变化。”
他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对比图。左边是以前国际媒体对临海市的负面评价，右边是最近的正面报道。
“大家看这个对比，变化很明显。”周阳指着屏幕，“但我要强调的是，我们的城市本身没有变，变的是我们展示城市的方式。”
台下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以前，我们总想着包装自已，美化形象，结果越包装越假，越美化越空洞。”周阳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回归真实，展示本色，反而获得了认可和尊重。”
教育局的宣传科长举手：“周市长，您能具体说说这种'真实'是怎么做到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周阳看向台下，“真实不是一个抽象概念，而是具体的工作方法。我想请李萍同志来详细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