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看着冷淡,做事却周全,既给足了傅家面子,又处处为乔幼苗着想,这样的亲家,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想到自己家大儿子的亲家,没得比,真的没得比,虽然小侄子母亲没福早早去了,但侄子运气还是好的。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软烂入味,不由得赞道:“这菜做得真好吃,苗苗家弟弟真是能干!”
郑绪东腼腆地笑了笑:“舅妈过奖了,您多吃点。”
乔幼苗笑了:“我弟弟可不止这点能干,他在咱们一中一班还是前几名呢,以后妥妥能考上一等一的好大学呢。日后可是出息得不得了。”
这时候已经考过两批大学生了,所以对于孩子们的学业,大家也是抓得紧。
荣舅妈赶紧道:“这孩子怎么学习的,给我们说说,我也想娶个经,我家里那小魔头也是上了小学,成绩就是不怎么样。”
郑绪东笑道:“我姐太抬举我了,我成绩就一般,主要是我大嫂教得好,还有就是小侄女儿太聪明了。你们今天没见着我们家的小月亮,才五岁,就上小学了,成绩还特别好,人家七八岁的孩子背了几天都背不下的书,她眨眨眼睛就背下来了,跟她一起学习,我们这些做小叔叔的不努力,那不是太丢人了吗?”
荣舅妈知道这家大儿媳妇是师长家的闺女,生了两个孙女儿都是杨玉贞的心尖宝,听说走哪带来的爱得不行。
她家庭条件好,知道这世上有人家生了女儿也是极疼爱的,真心实意地道:“我也盼着我家能多一个小孙女,漂亮干净的多可爱啊。”
她家全是孙子,真的,谁家有谁知道愁,一到节假日,那是床
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之前的尴尬消散无踪,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偶尔聊几句婚事的细节,杨玉贞话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候说上一句,既不显得冷淡,也不过分热情,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乔幼苗看着妈妈为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心里又暖又酸,夹菜的手都有些不稳。
她以前总觉得妈妈不疼自己,可现在才明白,妈妈的爱,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而是藏在这些实实在在的安排里。
等吃完饭,杨玉贞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们路远,我也就不虚留你们了。”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杨玉贞目光转向门口堆放的礼物,视线一一扫过。
一对毛色油亮的老母鸡被绳子拴着,扑腾着翅膀;一对大白鹅昂首挺胸,脖子伸得老长;两条大红边鲤鱼尾巴还在轻轻摆动;两刀肥瘦相间的猪肉,每块都足有两斤半重;二十个咸鸭蛋码在竹篮里,蛋壳泛着均匀的白霜;一个完整的大猪头摆在最边上,耳朵耷拉着,再加上烟酒布料,凑成了八样重礼,看着就实在。
傅斯年做事情都很大气,这些礼物件件都透着诚意,是当地订亲的顶配规格。
杨玉贞指了指那些礼物,对傅斯年说:“鸡和鹅都是活的,让你包姨替你们养着,鸡能下蛋,鹅能看家,都是实用的好东西,日后过日子都用得着。鱼和肉还有猪头,让你弟帮着腌起来,你们都带回去,自己吃或者招待亲戚都方便。”
她顿了顿,又看向荣舅妈带来的烟酒和布料:“这些烟酒布料,凑三份礼,就当是回礼,你们带回去。来的时候拎着篮子,总不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传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