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是不肯上吧。不过茶不茶的真不稀罕,主要是有没有那个!那个!
瘾君子代善自告奋勇来担任副使(监督监察宁范二人)就图的那个。陪着笑说道:“敢问高姓大名?”
比起那高冷的团长,团长警卫员既和善又殷勤,很招人喜欢。
“田名堂,叫我小田就行。”
“敢问小田,可有这个?”代善伸出俩手指头。
满人不爱洗澡,贵为贝勒的代善自天气转凉之后只擦身子不曾泡过澡,身上仍残存着烟焦油的味道,烟味对不吸烟的人是比较入味的。田名堂不吸烟,轻易就闻到了代善身上一股子的烟味,晓得那老家伙在胡言乱语。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团长,“这个---难度很大呀!好,我去找后勤想想办法。”说完,从田十一郎口袋里摸出只剩小半包的华子推到代善跟前,出门给瘾君子筹集香烟去了。
代善满怀感激向死鱼脸的田十一郎点头示意,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摸出火镰,擦了半天没擦出火星来。田十一郎便很善解人意地又把自己口袋里的火柴推了过来。可见此人面冷心热!你说他待客礼数不周,为人却不错呢。如此好感满怀,便为谈判的顺利举行奠定了良好的私人感情氛围。
香烟这玩意儿在后金属绝对的奢侈品,寻常人可抽不起,甚至包括宁完我、范文寀这样的汉人官员亦不可企及。所以除了代善抽烟,后金使团其他在场人员并不抽烟。当田名堂回到屋里,给后金落座的6个人每人一包华子和一盒火柴作为礼物,另有一包烟则拆开包装壳子放在桌子当中,然后把一张小纸条塞进田十一郎胸口袋里,说道:“后勤说有远客到访应该好生招待,这次给予通融,让你补张领用单,会后可千万别忘了马上给写。”
田十一郎扣好胸口袋上的纽扣,忽觉头皮发痒,便伸出五爪金龙一通挠头皮,将白花花的头皮屑前后左右挥洒一番,再左手帮右手将指甲缝里油泥头垢扣掉,吹一吹拍一拍落在桌子上和自己衣服的碎屑,然后,然后很自然地从桌上散着的烟盒里捏了几支在手,冲向周围人和对面的代善。他那是在散烟呢。
尼玛,可真有你的,田团长待客之道空前绝后叫人耳目一新也。你就不能捏香烟的当中间,非得用你挠过头的脏手捏在过滤嘴上吗!
也罢也罢,你们施州的老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代善将屁股抬离椅子,伸手把烟接过。领导动了,马仔们也纷纷想去接。不料领导不让,要吃独食。代善重重咳嗽一声:“你等平日不抽烟的都给老子仔细着,想想能否接得住主人家的这份厚礼。”
见代善从刚给他的火柴盒里挑了根细杆子的火柴在手,那抠抠搜搜的穷酸样没能逃过田十一郎的眼睛,‘嚓’一下擦燃祝融打火机凑上前去,等对方点着烟,生怕那老货一把将自己的打火机给收了,迅速把手缩回来,看了眼代善和宁完我,吐出两个字:“说吧!”
如是,和谈开始。和谈在宁完我、范文寀的慷慨发言、代善吐出的青烟和偶尔的补充以及田团长时断时续的呼噜中持续了1.5个小时,最后记录员在田团长意识清醒状态下通报了和谈纪要。
田团长取来纪要一阅,边看边听代善做最后的要点提示。
“我方呢穷是穷了点,穷棒子么,打仗是不惜命的。先前仿造的红夷大炮呢,试了几炮发觉力道够威猛。啊..这个,试炮的时候,哈哈,还这个...”
代善又不结巴,如何讲话这么费劲。因为他在讲胡话说假话,把将来的事情给提前兑现了。为了验证后金造红夷大炮真的够猛够强,他把明军的经验安到了自己家头上。告诉田十一郎说后金造红夷炮不光打出的铁蛋蛋能够糜烂数里,后膛的炮风也强得可怕,试炮手离炮位近了些,竟然被活活震死了。
精心编造的故事仿佛是对牛弹琴,对方好像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只又吐了两个字出来:“可以。”
宁完我肚子里一阵的冷笑:啥鸡吧玩意儿,从头到尾就说了‘坐吧、倒水、说吧、可以’8个字。你特么惜字如金之楷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