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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宣州城外相救(二更)

(二更)

容温住着的这间屋子净室在靠南的位置,正是抄手游廊所经之处,彩儿一时大意,净室的窗牖没合严实,容温在浴桶里泡了有小半个时辰,顾慕适才听到的哗哗声正是她从浴桶中站起带动的水声。

隔着窗牖的缝隙。

顾慕看到了。

虽只一瞬,他便转开了眸光。

可越是未能瞧的清晰,越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如纸张就铺展在眼前,紫毫笔点了墨,自动将他脑中的画像勾勒在眼前。

屋内又传来了声音:“这些日子姑娘用了补汤,别的地方没长肉,倒是先长了这里,明儿再去给姑娘裁几件新衣,得宽上两指呢。”

因着这句话,顾慕适才眼眸中观到的模糊身影在脑中越发清晰。

他的眸光早已转至别处,可此时是夜间,净室里烛火明亮,少女未着。寸。缕的曼妙身姿投映在窗纸上,随着她的走动,那身影一点一点,如同琴弦拨动着他的心。

促使着他,想打散那层薄雾。

隔了层薄雾的‘花’总是让人向往,尤其是,他对她的心思,自马车车厢里的那个吻后,再谈不上清白。

他一直在想着她。

没有缘由。

似是想念她身上的那股气息,又似是想要与榕树林中那个坚毅执拗的眼眸相视,他说不清,只是有了不能自控的情绪。

而适才的那一瞥,将他心中的这些晦暗心思通通勾起,如平静的湖面瞬时掀起滔天巨浪,他无能无力,亦不想打消心里对她的念头。

她生的确实美。

可上京城里有的是可以与她娉美的女子。

实在不该让他如此日思夜想。

他闭了闭眼眸。

耳畔依旧是适才她出浴时的哗哗水声。

他在想,那些清澈透亮的水珠是如何沾染在她如雪的肌肤上,亦在想她这会儿出了浴桶,如绸缎般的青丝落在纤薄的肩背,上面的水珠是如何顺着美人骨一点一点的滑落。

从上至下,直至脚踝。

隆冬的风终是凉的,顾慕喉结滚动,手背青筋凸显,被一阵风吹的冷静了些许。

他眉心微动,擡步欲转身回书房。

另一个侍奉容温的婢女海儿却是看到了他,上前行礼道:“见过公子。”她话落,等着顾慕的吩咐,顾慕只道:“去侍奉吧。”说完,他擡步回了书房。

这边,海儿回了里间,容温正坐在妆奁前让彩儿给她攥发,海儿边往铜兽炉里添着安神香边说着:“姑娘,适才公子来了,奴婢出去见了礼。”海儿只说这么多,容温擡眸看着她,问道:“他来——可是有事”

海儿想了想:“奴婢不知,公子只说让奴婢进来侍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想来是有事的,公子平日里公务繁忙,若无事这个时辰了也不会过来。”

容温轻轻‘哦’了声,看了眼一旁小几上的沙漏,这会儿刚过戌时,时辰还早,她去他书房里找他一趟也是可以的。

容温吩咐海儿:“侍奉我穿衣吧。”她话落,海儿‘诶’了声,知道她这是要去找公子,手脚特麻利的就为容温取来了衣裳。

一刻钟后,容温提着灯走出屋门,朝着顾慕书房的位置瞧去,与以往一样,她每日夜里睡下时,都能看到他书房里的烛火还在亮着。

这会儿依旧是。

她刚走至书房门前,云烛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对她颔首示意,宣州城外的雪夜里他只当抱着个匣子逃跑的是个男子。

下手确实狠了些。

这几日,净思已经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嘟囔,让他见到这位姑娘客气些,最好是能笑上一笑,虽然他觉得有些做不到,不过这会儿还是试着做了一下。

他这一笑不要紧,差点没把容温给吓着。

云烛天生就是一张冷冰冰的脸,眼神里也没什么温和,这样硬生生的对着容温笑了下,让容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瞬间就忆起了宣州城外雪夜里这个人一剑柄打在她后背,让她一头栽进雪堆里的恐惧。

还是被净思给瞧了出来,上前笑声道:“阿梵姑娘,我家公子这会儿不忙,外面冷,你快些进去吧。”

容温对他应了声,将手中提着的灯递给他,进了顾慕的书房。

云烛不止冷冰冰的一张脸,适才他身上亦是染了寒,他刚快马从城外赶回来,与他家公子禀事。

说的,是关于容温的事。

云烛禀道:“公子,阿梵姑娘应是江浙人,她走水路至泉州转陆路,不知因何遇到了平江王世子的车队。”云烛顿了顿:“阿梵姑娘身边的人还在找,暗卫已赶往江浙一带去查明她的身份。”

顾慕一边提笔落字一边对云烛应了声。

容温刚走进顾慕书房,还未等净思开口,顾慕已然觉察到了不对。

他眉心微动,擡眸去看。

果真是她。

隔的这么远,他已然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

他刚坐在书案前一连用了四五杯凉茶让心里放下对她的那些旖念,她就过来了。

当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容温走上前,问他:“听海儿说你适才去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她漆黑的眸子与顾慕相视,因着好几日未见,心中不由得有些慌。

顾慕神色平和的‘嗯’了声,示意她坐,他去找她,是因他不满足于只观画像上的人,他想见她,与她说话。

而这些话,他无法宣之于口。

顾慕拿起面前的杯盏用了口茶,嗓音温和与她道:“听闻书瑶这几日常来府中寻你,她性子热闹,你若不堪其扰,可与我说。”

容温对他摇了摇头:“我挺喜欢热闹的。”对于一个失了记忆的人来说,越热闹越好,不然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顾慕对她颔首应了声。

容温又问:“只这件事”

顾慕垂眸观着她的眉眼,这姑娘不止心性傲,还带着些执拗,他继续说着:“今儿下了早朝后,孙太医与我说你身子受了寒,只用药物修养的慢,”他顿了顿:“城南有处温泉庄,是我外祖家的产业,带你去那里住上一段时日。”

容温轻轻‘哦’了声,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本是要应下他,却突然问道:“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前几日她说要嫁给他,他还嘴硬说要送她回家,这会儿就又带她去温泉庄了

她这般问他,实在是那日他太不给她面子了。

顾慕猜对了她的心思,回着她的话:“你若是不愿回家,住在府上也可以。”

容温擡眸看了他一眼。

没言语。

书房内一时间有些静,净思早就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一点都未顾虑到他家公子适才一连饮了那么多杯冷茶是为了什么,还将书房的门给合上了,这会儿容温鼻息间闻到的,是顾慕书案上龙泓茶清新的香气。

而顾慕闻到的,是那股让他两次三番不能自持的香气。

默片刻,容温从袖袋里取出一只绣鹤纹藕色荷包,递在顾慕面前,嗓音温和的说着:“我这几日闲来无事为你绣的。”她见他的衣袖上时常绣有鹤纹金线,就连他腰间佩戴着的白玉也是鹤纹的。

是以,在荷包上给他绣了只鹤。

前几日,净思来给她送那只檀香木刻的小狐貍时。

她因着那日说要嫁给他,被他一口回绝说不必以身相许,心中置了气,就没要。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她逃了他的婚,背弃与他的誓言,做的也不对。

而且,顾书瑶还与她说,之前她与顾慕定情时,顾慕向她讨要了一只荷包做定情信物。只是,后来她被他母亲逼迫着与他决裂时,将她为他绣的那只荷包丢进炭盆里给烧了。

所以,她就又绣了一只给他。

也是要与他再次定情。

容温这样在心里想着,本是看着他的眼眸突然垂了下去,莹白脸颊泛着绯红,就连耳后都红了大片。

书房内的烛火明亮,顾慕的眸光未在她身上离开过,是以,她少女的心思都被他看在眼里。

更加让他心中刚被克制住的欲念翻涌躁动。

默片刻。

他将荷包收下。

开口道:“你肩上的伤刚好,应多歇着。”他嗓音平和,容温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意思。

不过荷包他是收下了。

容温回着他的话:“我肩上的伤好了几日了,也该活动活动。”

顾慕观着她的眉眼,对她应了声。

随后,他深邃眸光落在掌心还存有她身上温热气息的鹤纹荷包处,他虽整日忙着处理公务,却也知,时下女子送男子荷包,实为表明心意。

以荷包定情。

直到此刻,他都不知他为何收下了。

这姑娘,在这个时候来他这里送荷包表心意,实在不该。

他对她的心思晦暗不堪,若说他从东厢房离开,亦或是此时此刻他们这样相对而坐,皆是因着身为世家子弟他自幼耳濡目染的礼仪规矩,亦是二十余载读过的四书五经让他克制住了对她的占有。

而此刻,她送给了他定情的荷包。

足以让他克制的礼仪规矩,会消失不见。

他,会不再顾虑。

这个时候,他不该收下,该让她早些回去歇着。

可他又不能让她走。

他怕她会如上回一样不开心,她说她不回家要嫁给他,被他当面回绝,一连几日都不理他,就连他让净思送去的木刻狐貍她都不要。

如他之前心中所想,她是个心气傲的姑娘。

若他此时再不接下她的荷包,怕是日后她再也不会理他了。顾慕想到这里,神色间染了几许无奈,他为何会怕她再也不理他

这些思绪向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此刻她就坐在眼前,他无心再去想其他,垂眸将腰间多年未离过身的鹤纹白玉解下。

朝着她递了过去。

既是定情信物,该为交换。

他须回礼。

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