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中……(2 / 2)

容温目光直直的看了会儿,随后问顾慕:“我能看一眼二表哥书案上的这本册子吗”她还擡手给顾慕指了指。

顾慕眉心微动,嗓音依旧平和:“是我一位好友的册子,怕是不能给你看。”

容温看了他一眼,嗓音低低的应了声。

她又将杯中酒用完,顾慕提了酒走过来,又给她添了一杯,嗓音温和道:“用完这杯,我送你回去。”

容温对他颔首,又跟他多讨了一杯,让顾慕送她回了木桂院,她站在木桂院门前,看着顾慕就要离开时,开口唤住他:“二表哥,夜色深了早些歇着,别饮酒了。”

顾慕对她颔首,颀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容温回到屋内,那对小老虎玉雕还在她榻边的小几上放着,容温这会儿已经猜到了,既然这对小老虎玉雕不是母亲送给皇后的,那,母亲也不可能在上面镌刻她和平江王的名字。

所以,这对玉雕八成是平江王的。

是他送给母亲的,也不知怎地落在了皇后那里,而皇后应是一直收着,从未拿出来看过,才会不知小老虎的尾巴上有镌刻名姓。

容温想到这里,看向那对小老虎玉雕时再没了一开始的欣喜,对叶一吩咐道:“拿去丢了吧。”

她话落,叶一轻‘啊’了声,以为她是听错了,姑娘适才还在榻上当成宝贝一样拿在手中呢,怎得一会儿就要丢了

叶一:“姑娘,奴婢瞧着这对玉雕得值不少银子呢,丢了怪可惜的。”

容温想了想:“明儿你拿去长安街上的当铺换成银子吧。”

叶一看了眼小几上的玉雕,‘诶’了声,她跟着姑娘在侯府这近一年的时日,也是见了不少好东西,估摸着这对玉雕能换上上千两银子呢。

容温又上了榻,被褥里暖暖的,心中想着适才顾慕与她说的那些事。

月上中天,沉沉睡去。

——

一连两日,容温都待在木桂院里没再出门,除了安川行来见过她一回,其余时间里她都在院中晒太阳。

她前天给宁堔去的书信,宁堔一直未给她回信,容温虽是心中不明缘由,却也没再去桂花巷找他,只以为应是他刚在兵部任职,所以没有闲暇给她回信。

她躺在院中晒着太阳,此时,中书令府门前,前日来给容温送东西的那两个小厮,又来了。

今儿同样是搬了一只箱笼,比之上回那个,更大。

吴伯因着上回的事,这次也知如何办了,让人收下,直接给送到了他家公子的院中,两个侍卫擡着箱笼来到木莲院时,顾慕的书房里有客人在。

净思就让人先放在了院中。

此时,与顾慕在书案前相对而坐的人是傅瞻,他这些日子不在上京城,昨日夜间才回,赶了个大早来见顾慕。

傅瞻:“观南,你瞧瞧,这本册子上记录了平江王数十年来在蜀地以权谋私,欺压百姓,强取民女的桩桩件件。”傅瞻用了口茶:“不止是他,所谓上行下效,蜀地的官员没一个好东西。”

顾慕将傅瞻放在书案上的册子打开,随意翻看了几页,嗓音平和道:“辛苦了。”不到两月时日,傅瞻从上京秘密出发到蜀地,他到蜀地时,平江王刚从蜀地离开赶往上京城,傅瞻将他在蜀地做的事查了个一清二楚。

傅瞻又道:“观南若想让平江王死,这些证据足够了。待他被治了罪,再提出为温家洗刷冤屈,自是水到渠成。”

顾慕用了口茶,语气平淡道:“陛下虽不满平江王已久,可依陛下的心性,定不会下旨杀他,若想让他因罪而死,还不够。”

傅瞻闻言清了清嗓子,已然能看出些顾慕要做什么,他不再多说,正巧这时净思也走了进来,回禀道:“公子,宁堔又让人送来了只箱笼,吴伯不知该如何处理,让人送到了公子这里。”净思起初还会称呼宁堔一声宁公子,这会儿,已是直呼其名了。

顾慕抚在杯盏上的指腹微顿,默片刻。

傅瞻起身:“什么箱笼,带我去看看。”他虽人粗鲁,心思却不粗,只看净思那副有人抢了他家公子未婚妻的衰气模样,他就能猜到些。

净思看着傅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轻叹了声,随后看到傅瞻腰间挂着一只一臂长的布袋,扯开话头道:“傅将军,你这腰间挂着的是什么”

傅瞻被净思这么一问,下意识垂眸去看,净思见他像是忘了腰间有这布袋,心中只猜着,还能是什么,定是许久未见他家公子给他家公子带的礼物呗,净思看着傅瞻从腰间将布袋解下,随后打开,正欲从里面拿出东西来,就又道:“傅将军此次去蜀地,还不忘了给公子带礼物。”

傅瞻闻言手一顿,他解下来打开看看,是想知道适才往这一坐碰到了书案,布袋里的东西有没有被磕着碰着。

可不是给他家公子拿礼物的。

一时间,有些尴尬。

顾慕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起身走出书房,院中石桌旁,放置着一只硕大的箱笼,箱笼上面摆放着一封书信。

顾慕长身玉立在院中站了会儿,吩咐道:“送去木桂院。”他话落,不等净思去招呼人来擡着,傅瞻上前自荐:“大冷天的,别去喊人了,我给容姑娘送去吧。”

顾慕眉心微动,没理会他,又回了书房内。

净思动了动唇,也不说话了,傅瞻走至箱笼前,看向一旁垂眸发怔的净思,朗声道:“愣在那里干嘛,过来跟我一起擡着。”

净思:……

“傅将军生的高大健壮,又是习武之人,自己扛着去不得了。”净思小声嘀咕着,也不知傅瞻有没有听见。

这大冷天的,不让他去喊人,倒是让他跟着一块擡箱子了。

净思也很是无奈。

两个人擡着箱笼到木桂院时,容温刚倚在躺椅上小憩了会儿,正在用着糕点,见到傅瞻和净思一道来了,颇有些讶异。

她站起身,在看到箱笼时,心中一紧,难道——宁堔哥哥又让人给她送东西来了她正想着,净思就上前道:“表姑娘,宁公子给您送的东西。”

容温:……

上回宁堔给她送的酒水和吃食,她都还没怎么用呢,今儿怎又送来了容温皱了皱眉,对着净思轻轻应了声。

箱笼被放进库房里,傅瞻问净思:“这个宁堔是何方神圣,容姑娘和你家公子就要大婚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送东西”

他也是佩服。

净思看了傅瞻一眼,不太想说话。

心中只道,傅将军还说人家呢,表姑娘就要和他家公子大婚了,他不也一样来送东西虽不是明目张胆,却是偷偷摸摸。

那腰间布袋里的东西谁还看不出是送给表姑娘的

净思轻叹:“傅将军改日见见就知道了。”他说完,傅瞻就又道:“净思,你先走吧,我许久未见容姑娘,跟她说会儿话,一会就走。”

净思:……

箱笼刚放下,就赶他走。

净思咬了咬牙,没回傅瞻的话,直接离开了木桂院。

容温自从上回在三藏苑见过傅瞻之后,已有近两月时日未再见过他了,与傅瞻在院中随意闲聊了几句,傅瞻将腰间的布袋取下递给她,清了清嗓子道:“前段时日听闻你夜间睡不踏实,就给你带来了这天缠玉枕,躺上去片刻就能入睡。”

容温目光落在傅瞻手中的布袋上,疑问道:“你,去蜀地了”她那日去见平江王之前,特意让人去查过,这天缠玉枕只有蜀地有,而且,除非是达官显贵,不然,其他人根本不能将这玉枕带出蜀地。

傅瞻见她知晓这天缠玉枕,对她颔首:“是走了一趟蜀地,办了些事。”他见容温不接,将手中布袋又往她跟前递了递,说道:“拿着。”

容温对他轻笑:“这般贵重的物品,傅将军还是收回吧,我这会儿夜间已不梦魇了,睡得还挺踏实的。”

傅瞻的手并未收回,还落在容温身前,他想了想,说道:“你与观南就要大婚,算是我送你们的大婚礼。”

傅瞻说这话时,是皱了眉的。

容温默了默,从他手中接过:“谢傅将军。”傅瞻见她接下,哈哈笑了声:“成,你继续晒太阳,我走了。”

容温对他应声。

待傅瞻离开,容温又给宁堔去了封书信,与他言明莫要再给她送东西了,只是,她心中隐隐不安,怕是宁堔又不会给她回书信。

果真,到了第二日,宁堔又命人给她送来了一竹篓的吃食,虽皆是从前在扬州时她喜欢的,可容温看着,心里却一点都欣喜不起来。

叶一在一旁道:“这宁公子向来不是鲁莽之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姑娘给他去的书信不回,整日里送这些东西过来。”

容温擡眸看了眼院中古槐树的枯枝,轻叹了声:“不管他了。”她对宁堔已经仁至义尽,本是想护着他才在顾慕面前诸多虚与委蛇,他倒好,故意个没完了。

容温这边这般想着,兵部尚书郑多病在顾慕院门前求见,净思上前道:“郑大人请回吧,我家公子今儿不见客。”

郑多病朝着院内看了眼,只好又离开。

他今儿下了早朝后,就去找过顾慕,前几日他带着宁堔来中书令府,他那日瞧的清楚,顾中书明明是很欣赏宁堔的。

他本以为宁堔在兵部任职不过是件小事,既然顾中书欣赏他,这事也就成了,可一连几日过去了,他递交上去的任命文书却是迟迟未得到批复。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宁堔到底是如何得罪顾中书了他年少大才,深入水寇领地灭了扬州水寇,父亲又是扬州知府,在兵部任职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今儿一早,他与顾中书提起宁堔时,顾中书并不与他说这件事,他只好这个时候再来府上求见。

又是不见客。

至酉时,顾慕正坐在书案前翻阅书卷,净思走进来回禀道:“公子,宁堔在外求见,可要将他打发走”

顾慕手中书页翻动,语气平淡道:“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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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瞻:天缠玉枕送给喜欢的姑娘

宁堔:成箱的吃用送给喜欢多年的姑娘

顾观南按揉眉心:想立刻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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