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量、意志、法则,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蚩尤大帝脸色骤变,他只感觉自己那一拳打在了空处,不,是打在了“诞生”之前,一切力量、物质、概念都尚未存在的“原点”!
那种极致的“空”,让他凝聚到极点的力量反而成了无根之萍,瞬间消散。
同一时间,玉虚子周身清辉流转,化作一道道似符非符、似图非图的纹路,正是《元始金章》中记载的元始符文。
九道太阳真火神链缠绕而上,却被这些符文轻易荡开,甚至反过来汲取了部分火力,让清辉更盛。饕餮的吞噬力场靠近那清辉,如同遇到了克星,那清辉仿佛代表着存在的“第一因”,是万物之始,如何能被“后天生”的吞噬之力所瓦解?
至于“熵”的衰亡道韵,更是无法侵入清辉分毫,那清辉本身就如同“永恒”的具现,超越了衰亡的范畴。
“嗯?”玄璜仙帝眉头微皱,玉虚子轻描淡写化解四方围攻的手段,超出了他的预估。“此獠对《元始金章》的领悟,竟到了如此地步?竟然已经参悟出了“诸果之因”!一起出手,不可再给他机会!”
宇宙宫数位仙帝同时点头,各自祭出法宝,引动天道法则。玄璜仙帝更是取出一面古朴宝镜,镜光幽幽,照向玉虚子,那是能定住仙帝元神、追溯本源的无上仙器。
“布万巫戮神阵!”蚩尤大帝咆哮,身后虚空裂口再次扩大,无数巫族战魂嘶吼着冲出,凝聚成一座煞气冲霄的古老战阵。
“周天星斗,焚!”曦煌老祖也彻底认真,羽扇连挥,引动冥冥中远古星斗之力,化作一片燃烧的星空压下。
饕餮巨口扩张,吞噬之力化作实质的黑洞。“熵”的身形愈发凝实,衰亡道韵如同灰色的潮水,席卷一切。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总攻,玉虚子终于不再保留。他深吸一口气,并非吸纳天地灵气,而是仿佛将周遭一切“存在”与“非存在”都纳入了胸腹之间。一部非金非玉、非帛非石的古朴书册自他头顶缓缓浮现,书页无风自动,上面流淌着并非任何已知文字的道痕,仅仅是其出现,就让整个混乱暴动的星域为之一静。
《元始金章》!
“尔等蝼蚁,扰我清修,逼我动用金章本源……”玉虚子的声音变得缥缈而高远,带着一丝漠视万物的冰冷,“可知何为——元始?”
话音未落,《元始金章》大放光明!
无量清辉并非向外扩张,而是向内坍塌,瞬间将玉虚子自身包裹、压缩,仿佛要回归到宇宙诞生之前那个无限小的奇点。
下一刻,那“奇点”爆炸了。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能量冲击。有的,只是一道“光”。
那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光,它是概念上的“第一因”,是开辟混沌的第一道“存在”,是定义“有”与“无”界限的绝对意志。
它无形无质,却又无所不在,瞬间充斥了被封锁的整片星域,并向着更遥远的虚无蔓延。
在这道“元始之光”的照耀下,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蚩尤大帝凝聚的万巫戮神阵,那滔天煞气、无数战魂,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消融,连同他轰出的拳头,以及那蕴含无上力量的道躯,都开始从最基础的粒子层面瓦解,回归“原始”。他脸上还残留着暴怒与难以置信,身体却已寸寸崩灭,化作最本源的混沌气流。
妖族老祖曦煌的周天星斗大阵,那燃烧的星空,在这道光的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与孱弱。光之所至,星辰虚影寂灭,太阳真火温顺如初生之火,随即彻底熄灭。曦煌老祖手中的太阳羽扇寸寸断裂,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身体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一点点抹除。
混沌凶兽饕餮那吞噬万物的巨口,在接触到元始之光的刹那,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哀嚎。它的吞噬之力,它的存在本质,在这万物之“始”面前,成了悖论。黑洞扭曲、崩溃,庞大的兽躯如同被投入洪流的沙雕,迅速消散,它吞噬的一切,反而在这瞬间被“返还”,加剧了其本体的崩溃。
混沌魔神“熵”那模糊的身形剧烈扭曲,它代表的“衰亡”与“无序”,在“元始”这绝对的“诞生”与“秩序之源”面前,遭到了最根本的克制。
灰色的衰亡潮水倒卷而回,它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旧照片,边缘卷曲、焦黑,最终化为虚无的灰烬,那源自远古的怨念与低语,戛然而止。
宇宙宫玄璜仙帝等人是最先察觉不对,也是抵抗最久的。他们的混元道果与天道相合,本能地感受到了那足以颠覆一切规则的力量。
玄璜仙帝手中的宝镜在元始之光升起的瞬间就布满了裂纹,镜光还未发出便已黯淡。他疯狂催动法力,祭出数件护身至宝,试图定住自身道果,抵挡那“回归原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