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这么打算的。
我看到了林家祠堂的废墟。
那个地方……我知道。
它不只是一个地方,它是大地上的一道伤口。
我还记得燃香的味道,那些尖叫声至今仍在我记忆的角落里回荡,但现在,是另一种味道……一种病态的甜腻和异样的气息。
我朝着废墟的中心走去。
地面滚烫,即使隔着靴子,也能感觉到那股热度。
它散发着迟缓的热气。
而空气……弥漫着黑色的、油腻的黏液,在破碎的石头上蔓延开来。
这太可怕了。
秦九棺在我旁边。
他对这些事情很了解。
“命膏,”他平淡地说道,不带任何感情。
“命膏。由……婴儿的生命力制成。”地面很滑,还有那声音……无数微弱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声心灵的尖叫,刺痛着我的大脑。
老癫道踉跄着从我身边走过,语无伦次地嘟囔着。
“那场火……我全都看到了!”他抓着自己的胸口,扯着破旧的道袍。
他声称自己吃了骨灰,吃了石碑的骨灰!
“净命火,”他喘着气说,“净化生命之火!他们用它来焚烧‘命胚’——生命胚胎——把运气、命运,转移到巡夜司的大祭司身上!”他当时正在直播这场屠杀。
墨三姑拿出她的尸油灯。
火焰闪烁,影子随之舞动。
在闪烁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幕景象。
婴儿们排成一排……被放进一个青铜炉里,炉前刻着“天命归一”。
一个年轻的石匠抬头看着大祭司。
那个石匠,背叛了我们。
我突然明白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拿出符箓打印机。
一张从生死簿上撕下来的纸、我母亲发簪的碎片、吴老杵的账本。
我听到了齿轮的转动声和“墨水”的研磨声。
我不能只是站在那里。
这必须要快。
这必须要做对。
我画出“反炼符”,即反向炼制符箓。
我割破舌头,把血吐在地上,然后用一种古老的巫语开始吟唱。
那声音刺耳、难听。
秦九棺把黑檀钉砸进地里,固定住法术。
墨三姑焚烧无名尸体的头发,召唤婴儿的灵魂。
烧焦头发的味道越来越浓,让人窒息。
我把母亲的发簪扔进火里,大喊道:“烧我的,还我的!”他们烧掉了属于我的东西,现在要还给我。
我的母亲,那场背叛……一切都联系在一起了。
火势变了。
不再是纯净的白色。
它变了。
白色变成了黑色。
烟雾变浓,盘旋起来,显现出……大祭司们的景象。
他们跪着。
头顶上悬浮着命运之球。
他们不是神……他们是寄生虫。
他们靠吸取别人的生命来生存。
所谓的“天命之门”是个谎言。
那不是一扇门,那是他们自己的力量。
这场火……是他们的生命之源。
我冷笑一声。
然后,我把符箓扔进火里。
“你们烧别人的命,我烧你们的命!”我说。
你们烧别人的命,我就烧你们的命。
火势逆转。
它向上燃烧,打破了将他们的命运与天空相连的锁链。
光芒如雨点般洒落。
奏效了。
吴老杵出现了,把他自己的账本扔进火里。
“你……你将成为这个命炉的阎王,末日的使者,地狱之王。你,林阎,这就是你的命运。”我看着洒落的光芒,对那些因这不公而受到伤害的灵魂说道:“你们的命,不该被烧,该被活着。”你们的生命,你们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现在,你们会被铭记。
接着,第十一根“信芽”出现了。
我读着上面的信息。
“下一个,轮到你们了。”战斗还没有结束。
一个新的身影出现了。
一个陌生人从沙漠中走来,手里拿着一盏灯芯。
“第十一次……该收账了。”
那片焦土,正是林家祠堂的遗址。
焦黑的梁木如巨兽的肋骨般散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混杂着木炭与陈年怨气的味道。
林阎一步踏入这片废墟,脚下的感觉瞬间变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