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喉燕虽然不明白陈皓的用意,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第二天清晨,当押运队伍行至寒窑驿必经的山道时,突然发现路边多了一个简陋的棚子。
棚子四溢。
“各位官爷,辛苦了!”为首的老妪正是柳三婆,她笑眯眯地走到队伍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北岭村特意为各位准备的驱疫祭天包子,吃了保平安!”
押运队伍的官兵们早已饥疲交加,闻到包子的香味,顿时食欲大动。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得到队长的允许后,纷纷上前取食。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包子里,竟然暗藏玄机。
没过多久,队伍中就开始有人接连不断地打喷嚏、流泪、咳嗽不止。
催嚏粉和刺鼻香料的味道,让他们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队伍一片混乱,押运被迫中断。
万富贵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他亲自赶到现场,对着柳三婆等人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刁民,竟敢阻碍公务!”万富贵怒吼道。
然而,柳三婆却毫不畏惧,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道:“这位老爷,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啊!现在疫病流行,吃了我们的驱疫包子,才能保平安啊!”
万富贵气得脸色铁青,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些老妪都是北岭村的村民,如果他强行驱赶,很可能会激起民愤。
就在万富贵焦头烂额之际,他却不知道,真正的炭包,已经在混乱中被悄悄地调包了。
当夜二更,夜幕笼罩着整个京西寒窑驿,驿站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才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陈皓率领着断喉燕等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寒窑驿的通风井口。
通风井口位于驿站后山的一处隐蔽角落,周围长满了杂草,很难被人发现。
陈皓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埋伏后,他从背囊中取出一个牛皮囊。
“开始吧!”陈皓低声说道。
断喉燕点了点头,将牛皮囊的开口对准通风井口,然后用力地鼓动起来。
牛皮囊内的空气被源源不断地吹入通风井内,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陈皓事先准备好的醒神药雾,可以有效地抵御迷药的药效。
片刻之后,通风井底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
那是吴捕头发出的“安全接应”暗号。
陈皓的心头一喜,他知道,吴捕头还活着!
他立刻从背囊中取出绳索,准备垂入井中,将吴捕头救上来。
然而,就在这时,山道上骤然亮起一片火光。
“不好,有埋伏!”陈皓心中一惊。
他抬头望去,只见万富贵率领着大批援兵,正朝着通风井口的方向杀来。
万富贵手持利刃,面目狰狞,他的
“陈皓,我等你很久了!”万富贵怒吼道。
原来,万富贵早就怀疑陈皓会来救援,所以他故意示弱,引诱陈皓上钩。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从林中跃出,挡在了陈皓的面前。
“都给我住手!”那人手持着一块东厂的腰牌,高声喝道。
陈皓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吴捕头!
他嘶哑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奉钦差密令,查封违禁药炭!”他的声音嘶哑破碎,但却字字清晰,充满了威严。
众兵丁见令牌属实,一时迟疑不前……
陈皓抓住时机,对着断喉燕使了个眼色。
断喉燕立刻会意,摸出火折子,向着预先埋好的松脂炮捻去。
“呲——”一声轻响后,导火索如同贪婪的毒蛇般,吞噬着火星,嘶嘶作响。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夜空,山体仿佛被巨人的铁拳狠狠捶了一击,无数碎石裹挟着泥土,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
滚石横亘,彻底封锁了山路,将万富贵和他带来的援兵隔绝在外。
救援成功了!
吴捕头身形摇晃,倚靠着粗糙的树干,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如同破风箱一般。
他强忍着喉咙处的剧痛,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铜哨——那是刘推官当年赠予他的“最终信号器”。
哨身冰冷,血迹斑驳,仿佛凝固着无数未尽的誓言。
他用颤抖的手,艰难地比划着手势:哨音一旦吹响,京城某处暗桩将同时行动,掀起一场足以撼动朝堂的惊涛骇浪。
陈皓接过铜哨,指尖摩挲着哨身上细微的纹路,却没有立刻使用。
他抬起头,凝望着寒窑驿方向那一片幽深的山谷,黑暗如同张开巨口的怪兽,吞噬着一切光明。
“现在我们不只是逃命,”陈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山谷间缓缓回荡,“是要让他们知道——哑巴也能说话。”
远处,雷声隐隐滚动,闷雷如兽吼,在天边炸裂开来,仿佛天地都在回应这一声迟来的呐喊。
他将铜哨攥紧,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走吧,接下来…就该换我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