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富贵觉得自己冤!
周文远那老匹夫畏罪自杀,死了倒清净,可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他头上!
他奉紫袍老者密令,接管顺天府刑狱,那是何等荣耀?
可这群泥腿子,屁都不懂,竟敢质疑他的权力?
他那张肥脸上横肉颤动,恨不得把那些质疑者都塞进猪笼沉塘。
可他知道,不能急。
要立威!
要让这群刁民知道,谁才是这京城真正的主人!
于是,上任首日,万富贵便迫不及待地挥舞着手中“尚方宝剑”,大肆抓捕“北岭余党”。
然而,他平日里只知花天酒地,哪里懂什么律法流程?
签发的批文格式错漏百出,连基本衙门印泥的颜色都用错了。
那鲜红的印泥,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对他智商的嘲讽。
“一群蠢货!”万富贵在后衙咆哮,唾沫横飞,“难道本少爷还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可笑的是,他越是想证明自己,就越是漏洞百出。
而这一切,都被赵御史看在眼里。
赵御史是谁?
那是都察院的铁面阎王,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早就看不惯万富贵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抓到把柄,岂能放过?
于是,在朝堂之上,赵御史联合刑部老书吏,公开质疑万富贵接管顺天府刑狱的合法性。
他声如洪钟,掷地有声:“万少东家,你可知顺天府刑狱关系京畿治安,岂是儿戏?你未经都察院备案、内阁画押,凭什么代行职权?”
说着,赵御史从袖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卷轴,那是三年前的《巡按交接规制》抄本,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规制之上写得清清楚楚,非经都察院备案、内阁画押者,不得代行职权!”赵御史目光如炬,直逼万富贵,“万少东家,你还有什么话说?”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早就看不惯万富贵的清流们,趁机发难,纷纷要求暂停其职务待查。
万富贵顿时如同被扒光了衣服般,狼狈不堪。
他这才明白,自己手中的“尚方宝剑”,不过是一张糊着金粉的纸老虎。
远在北岭的陈皓,得知京城发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陈皓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立即调整策略。
之前,他想着直接将《影官录》呈给皇帝,但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与其让皇帝相信,不如让天下人都看见。”陈皓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命李芊芊将《影官录》中其余八名影官的信息拆解,编成八套独立的“罪证包”。
每套包含伪造文书样本、资金流向图,以及一段可验证的“密语录音”(由假静先生模仿口吻录制)。
这些材料分别交由不同商路送出,目标不是直达京城,而是先落入各州府正直士绅手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陈皓望着远方,喃喃自语,“只要天下人都知道这群影官的罪行,他们就再也无法一手遮天。”
与此同时,万富贵为了挽回颜面,竟然铤而走险,强行重启所谓的“东阁密诏”程序。
他命人仿制火漆印,伪造口传密语,企图以“平乱”的名义,调动驻军围剿北岭。
“哼,区区一个北岭,还想翻天?”万富贵狞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陈皓等人血溅当场的惨状。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的阴谋,早就被沈瞎子掌握得一清二楚。
沈瞎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