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他的身边,柔声问道:“你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李时俭暗暗叹了一口气,“我是遇上了一些难事。”
前段时间他发布告示,找能人帮忙治理水患,确实有些人揭榜了。
那个人对水患颇为关注,这些年一直注意着周边县郡的情况,也曾多次去实地探查河道情况。
李时俭让他想办法治理河道,他走访各处,绘出治理河道的法子。
办法是想出来了,他听那人的治理办法,确实也可行,只是按照他的办法治理河道,起码得要二十万两白银。
经过近半年治理,邵城的情况有所好转,赋税增加了不少,但是花出去的钱更多。
官府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更别提这项工程需要二十万两白银之巨。
这个工程量巨大,不是几个月,或者一两年就能完工,总不能让老百姓饿着肚子干活。
今年已经征过徭役,总不能再强迫百姓服徭役。
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跟宋樘之流有何区别。
若是将治理河道推到明年,水患如此严重,一旦发生水灾,他们这半年的努力便就白费了。
他写信给知州大人,可知州大人让他先安抚百姓,步子不要迈得太大。
要是上表朝廷,全国像邵城这样的地方不知凡几,朝廷不会花这么多钱给他们治理河道。
吃大户也行不通,前几次就已经让他们交了不少钱,若是再逼迫他们捐钱,难保他们没有意见。
他是朝廷命官,不是土匪,不能生抢。
张蔓月听到他的话,也在为他感到着急。
治理水患刻不容缓,治理方案已经赶出来了,要是早早动工,说不准在今年汛期到来之前,解决了水患问题,就不会再发生水灾。
可二十万两白银,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去哪里弄到这一大笔钱,确实是个大问题。
“我手头上有六千多两银子,可我就算把钱都给你了,那是杯水车薪。”
李时俭自然也知道,这样一项浩大的工程,靠一家之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握住张蔓月的手,“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怎么能掏空你的口袋,来办自己的事。
这件事还是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夫妻俩都在为这件事情愁眉不展,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事。
李时俭翻来覆去睡不着,张蔓月因为怀孕嗜睡,心里虽然记挂这这件事,不过抵不过生理反应,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李时俭已经去衙门了,她洗漱之后就去用早餐。
翠儿看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心道:“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早点不好吃?”
“没有,早点没什么问题。”
“我看你皱着眉头,还以为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呢。”
“翠儿,你是邵城人,从你记事以来,这边发生水灾的次数多吗?”
“多,怎么会不多,咱们这边靠江,两三年就有一次大的水灾,年年都小水灾。
我记得六年前的那一次水灾,家里的农田被淹了,爹娘没有办法,才把我买了,换了五两银子,全家人才熬过那一年。”
“要是有人出钱帮忙治理水患,以后不再有水灾,还能把水引到田里,你会感激他们吗?”
“这是自然,要是真有人这样做,那他就是咱们的大恩人,谁不会感激他。”
张蔓月点点头,她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