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越听心里越沉，脸上满是疑惑，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老胡子，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开口问道：“老胡子，你确定你的是方欣吗？你没有看错人？方欣她不是一直在省城的一个路口卖私烟吗？我前阵子还听人起过她，她在那边生意做得还行，怎么会突然跑到蓬莱来呢？你真的没有看错？”
老胡子一听苏晨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睛瞪得溜圆，语气也冲了起来。
“我的话，你就是不相信是吧？你还是谁呢？还有谁啊？不就是你的好闺蜜方欣吗？除了她，还有哪个姑娘会拿着祖传的红木椅子去旧货市场变卖？就是她了！以前在省城的时候，明明没多少钱，还总爱装有钱，穿名牌衣服，挎着看起来挺贵的包，其实啊，就是个可怜的穷鬼！”
他越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苏晨脸色越来越难看，继续道：“她老爸死了，那可不就是断了收入来源了嘛！再了，卖私烟这种事情，是她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思想单纯的跟个傻子一样的人能干的事情吗？要我老胡子来啊，这个叫方欣的去卖私烟，别赚钱了，不被人坑、不亏钱就是好的了！我估摸着她在省城也是混不下去了，吃饭都成了问题，有一顿没一顿的，这不，走投无路了，才带着自己仅剩的家当来蓬莱换钱了吧！”
到这儿，老胡子的语气变得越发刻薄，带着几分恶意的揣测，又道：“方欣这样的人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脑子又不灵光，什么正经活儿都干不了。不过话回来，她长得倒是还有点姿色，皮肤白，眉眼也周正，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干点皮肉生意，一次收个三十块钱，也能混口饭吃，这才实际啊！总比抱着那些没用的老家具强！”
“老胡子！你嘴里能不能吐点象牙出来！方欣已经够可怜的了，她现在没了工作，唯一的亲人爸爸也没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你人家还不够惨的吗？你还在这里这么方欣，把人得那么不堪，你你，你有多缺德吧！你知道你这么话有多伤人吗？人家已经够难了，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井下石，这不缺德是什么？”
“什么叫我伤害她啊？还有我怎么就缺德了？”老胡子也来了脾气，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老胡子梗着脖子反驳道：“你是没看到过她以前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又穿着光鲜，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样子，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以前，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在路上遇到她，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还要买点她的香烟，结果你猜她怎么着？她理都不理我，眼皮都没抬一下，还冷冷地‘你是苏晨的朋友啊，那我不卖给你’，那语气，那神态，简直把人不当回事！”
他喘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道：“现在好了吧？风水轮流转，她到今天这个地步，瘦得跟个骨头架子一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就没什么精神，真的怕她哪天身体就垮了！这都是她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
老胡子完，又不满意地把头一扭，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边，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的神色，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苏晨被他气得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继续道：“老胡子，你还不够缺德吗？你还好意思别人？之前你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忘了？你之前就是个地痞无赖，冒充执法人员，跑到方欣的烟摊前，二话不就抢她的香烟，把人家的摊子都掀了，那事情你做得就对吗？你怎么不人家方欣脾气好，没有跟你计较，没有找你算账呢！”
苏晨继续道：“人家当时也就是看你可怜，没跟你一般见识，没找你要烟钱，你没给钱也就算了，现在人家难了，你不仅不同情，还在这里挖苦她、嘲讽她，你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老胡子，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吧！要不是当初秦淮仁和我帮你那么多忙，你以为你现在能过得比方欣好多少？不定你早就进去蹲大牢了，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别人的闲话！”
这话算是中了老胡子的软肋，立马不吱声了，确实，他要是没有秦淮仁和苏晨的帮助，别现在干卖牛肉的个体户了，还真不准，又一次回去蹲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