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奋武扬威
蘄州西门,再次缓缓打开。
史儼、阎宝一马当先,他们身后,数十名保义军骑士紧隨其后,驰奔出城!
在他们的中间,一名护旗骑士高举著一面巨大的、崭新的赤色大旗,迎风招展!
猎猎声中,旗帜上,龙飞凤舞地绣著三个大字:“保义军”!
当这面旗帜出现在战场上的瞬间,城外草军前阵,原本还在囂张叫骂的草军,陡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隨即,便是肉眼可见的骚动和慌乱。
“保义军————是保义军!”
“狼虎谷——。”
“霸王李他们就是败在他们手上的!”
“快!快去稟报渠帅!”
保义军的威名,早已在无数次的血战中,化作了梦魔,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草军士兵的心中!
他们可以不怕寻常的官军,但他们真的对保义军有阴影!
实际上,此时就在阵中,刘汉宏忽然看到那面“保义军”大旗,心头也是一慌。
可看到这齣城的不过就是数十骑,又看到前线陡然的混乱,厉声喝骂:“慌什么!故弄玄虚!他们就几十个人!咱们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对面!
“”
他一看麾下草军见了保义军就和得了软骨病一样,便决定通过这一战恢復军心。
保义军是厉害,可只有四十多骑的保义军,那就是一盘菜!
於是,刘汉宏踞马甩鞭,大声下令:“此战,凡获一首,升三级,赐布百匹,女人十人!隶徒百人!”
一句话全部都是实打实的,可见刘汉宏也是发了狠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还在畏缩不前的草军,听到如此丰厚的赏赐,士气大震!
他们发出震天的吶喊,潮水般向著史儼、阎宝所部涌了上去!
这一刻,他们只恨保义军来的何其少也。
面对数千倍於己的敌人,史儼和阎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他们对视一眼,豪情万丈在心头。
今日就是他们两人扬名江淮之时!
听节帅的评书说,那三国的张辽八百骑破吴军十万,而现在他们有保义精骑四十八,敌是乌合万余,优势在我!
先是,史儼大笑一声,高举著马槊大吼:“阎宝兄弟!你左我右,杀他个痛快!”
阎宝如何愿意被这后来的抢了风头,他又不是砖头,於是便比史儼更张狂,更豪放,嘶吼:“那就杀!且看我阎宝先取下敌將首级!”
说完,夹著马槊,纵马冲奔,而那边,史儼也如分头催马。
二人如两支离弦的利箭,一左一右,狠狠地扎向了草军的阵线!
他们身后,数十名保义骑士怒吼著,紧隨其后,组成两个小小的锋矢,义无反顾!
草军阵中,两名自恃勇武的骑將,眼见军功就在眼前,立刻拍马而出,挺著马槊,想要抢得头功,直取史儼、阎宝。
可这两无名之辈,其中对史儼者,甚至只是一合,还未错马,便已栽倒在地。
那史儼看都没看对面,手里的马槊猛然就开始挥舞起来,將沿途的数名步卒扫倒。
另一边,阎宝更是勇不可当。
他手中的马槊大开大合,面对敌骑的中平槊,他只是侧身一让,待对方力道用老,手中马槊闪电般递出,从肋下將其捅了个对穿!
最后更是將这骑將的尸体挑著,最后甩进了敌阵內,惹得阵內惊慌一片。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草军骑將,便已命丧黄泉!
临阵较技最是影响士气,草军这边本还气势汹汹,见自己两个勇將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刺落下马,全都为之一滯。
可史儼和阎宝却毫不停留。
他们深知,以数十骑之力,绝不可与敌军大阵硬碰,所以他们的目標就是搅乱敌阵,乱中择机!
二人率领著麾下的保义骑士,如同两条滑不留手的游鱼,在草军各阵之间的缝隙中,不断地穿插、游走。
他们时而用骑弓在远处攒射,时而又突然加速,用马槊和横刀,对某个混乱的角落发起一次短暂而致命的突击。
一时间,整个草军的前阵,被他们搅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尤其是史儼麾下的二干名沙陀骑士,斗战之风实在硬朗彪悍。
他们在草军阵前尽情展现著各自精湛的马术,时而消失在马上,时而又在方寸间调转马头。
弓如霹雳弦惊,马作的卢飞快,在骑兵之道,这些沙陀人一骑绝尘,没有对手。
这些武士早就与战马融为了一体,在刀槊的丛林中闪转腾挪,每一次出击,都必然带走数名草军的性命。
史、阎二將奋武扬威,尽显当世猛將之风采!
沙陀、泰寧二队骑从,也扬名显威,各爭一时。
城楼之上的裴偓和蘄州军民,看得是目眩神迷,热血沸腾,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如斯之勇,如斯之盛,看得裴偓大呼:“好一个保义军,真我江淮擎天柱!”
可没多久,城头上的笑声就消失了。
只因个人的勇武,终究难以对抗数量上的绝对劣势。
那刘汉宏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调整了部署。
他下令步卒结成密集的方阵,放弃追击,缓缓向前压缩。
弓箭手则被调集起来,不分敌我,对骑兵驰骋的区域进行无差別的覆盖射击一这一招是狠,但特別有用。
隨著草军的包围圈越逼越近,史儼和阎宝的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已经有五六名骑士在这种乱箭中落马,而余下的保义军骑士们也不敢再冲,只能在阵外做骚扰和游弋。
可隨著他们胯下战马的体力急剧消耗,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危险了。
而这些全部都被蘄州城头上的裴等人看在了眼里,脸色不一。
裴偓虽然不善兵势,却是一个围棋高手,在他眼里,红色一方的空间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黄色一方的草军全部堵住气口。
——
而以史、阎二將如此少量的骑兵被包围,其结果还用想吗
所以,裴偓第一时间就准备让城內的牙兵出城奋击,不求击溃草军,至少打开一条通道,让保义军的骑士撤回城內。
可他这话刚说完,城头上一片沉默,刚刚还欢呼的蘄州牙將们齐齐低头,没有一人打算出城送死。
裴偓没有说话,然后之前那名最先劝说他开城投降的老幕僚,再一次开口说道:“使君,城外兵凶战危,我军万万不能出城啊!”
见到裴偓怒目,这老幕僚连忙解释:“使君,那些保义军骑士皆有马,史、阎二將又是机灵果毅的,他们在阵內比咱们了解草军虚实。要是真不可为,隨时可拨马就走。”
“而我军一旦出城,那后果就严重了。一旦战不利,被草军断了后路,全军覆没,蘄州城还能完存又或者撤退时,让草军乘势掩杀进城,蘄州可还能守”
说到这里,那老幕僚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深拜道:“使君,我再说个难听的,一城与一將孰重数万蘄州百姓与数十保义军孰重”
“使君,你要为百姓们著想啊!”
说完,在场文武幕僚齐齐大喊:“使君,你要为百姓们著想啊!”
裴偓看著好个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