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嬴昭神色不变:
“儿臣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长兄若懂得审时度势,本可借此机会与那些利用他的儒生们划清界限,彰显自己的立场。
可惜……”
可惜什么,嬴昭没说。
但始皇嬴政接话了。
“可惜他选择了最愚蠢的做法。”
嬴政语气中带着失望,“他以为这是坚持原则,却不知在旁人眼中,这是政治上的幼稚。”
太子嬴昭低头不语。
始皇嬴政走近几步,“抬头看着朕。”
太子嬴昭听话抬头,对于始皇看过来的视线毫不避让。
始皇嬴政凝视着这个儿子的眼睛:
“告诉朕,若有一日,扶苏成为大秦的威胁,你会如何处置?”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这个问题重若千钧,压在了太子嬴昭的心头。
但嬴昭依旧毫不避让的和始皇对视,目光坚定:
“儿臣会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
至于是如何个体面法,始皇嬴政没有问,他自己就明白,也没有意见。
始皇嬴政久久注视着嬴昭,最终缓缓点头:
“记住你今天的话。大秦的江山,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儿臣明白。”
太子嬴昭退出殿外,嬴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昭,莫要让朕失望。”
夜色深沉,咸阳宫中的灯火次第熄灭,但这场风波会带来的影响,几日后,淳于越等一众儒生们才后知后觉。
在扶苏的府邸中,淳于越等一众儒生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今日之事。
“长公子前几日在东宫殿内坚持己见,实乃大丈夫所为!”
一个年轻儒生还未察觉到今日气氛不一样了,竟然还激动地说,“不随波逐流,不趋炎附势,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淳于越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诸位莫要太过乐观。
前几日太子的举动,分明是冲着长公子来的。
其他公子都认错了,唯有长公子坚持己见,这在陛下眼中,恐怕不是好事。”
“老师何出此言?”有人不解。
“政治之道,讲究的是权衡与妥协。”
淳于越叹道,“长公子前几日的表现,在陛下看来,可能就是不懂变通,容易被人利用啊。”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淳于越沉思良久,方才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劝长公子暂时低调行事,莫要再与太子正面冲突。
待风头过去,再从长计议。”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扶苏的政治生命,正如李斯等政治敏锐的臣子们所预料的那样,正在悄然走向终结。
而太子嬴昭的地位,则因此更加稳固。
函谷关下,张良回身看了看身后咸阳城的方向。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心腹低声问道。
“先去新郑。”
张良望着远方的目光深邃,“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太子嬴昭虽然厉害,但大秦的敌人,远不止我们一个。”
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咸阳城的方向: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