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手不是简单报个数就行，得学会观察目标的细微动作，哪怕是一个脚步的变化，都可能影响射击精度。
这次是运气好，打中了后面的，要是没打中，咱们就暴露了。”
马锁匠恍然大悟，愧疚地说：
“师傅，俺明白了，下次俺一定仔细观察，绝不再出这种错！”
“知道就好。”
古之月点了点头，拿起望远镜，看向刚才射击的地方，
“按照冷枪冷炮战果确认规则，现在开始观察。
如果敌人被撂倒后，15分钟爬不起来，就算击毙；
能被人架着走，就是受伤；
要是还能跑，就不算战果。
咱们得盯着，确认清楚。”
马锁匠也拿起望远镜，和古之月一起观察。
对面阵地上，剩下的美军士兵不敢贸然出来，只是从战壕里探出脑袋，对着倒地的同伴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营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15分钟很快就到了。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寂静的战场上。
马锁匠通过观察镜看见三具尸体静静躺在异国的山坡上，像三袋被丢弃的粮食。
最先被击中的那个偶尔还会抽搐一下，但最终彻底不动了。
报告班长，
马锁匠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
第一个目标，十五分钟内无移动；
第二个目标，确认当场阵亡；
第三个目标...脑部中弹。
古之月放下望远镜，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确认战果，击毙三名美军。”
他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就着坑道里微弱的煤油灯点燃：
知道今天你犯了几处错？
马锁匠低下头：
测距时慌了神，没注意俯角修正...
还有呢？
古之月吐出的烟圈在月光下缓缓上升。
还有...还有...
新兵搔着后脑勺，突然眼睛一亮，
怀表链子没固定好！
古之月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记住，狙击手最大的敌人不是美国鬼子，是自己的毛躁。
他掐灭烟头，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
今晚写份检讨，明天训练加练移动目标测算。
远处传来零星的炮声，像是为这场沉默的狩猎奏响的安魂曲。
马锁匠最后看了一眼观察镜，那三具尸体已经融入夜色，只有钢盔偶尔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夜色越来越浓，古之月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马锁匠：
“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晚上说不定还有机会，美国佬吃了亏，说不定会派人出来收尸，到时候又是咱们的机会。”
马锁匠接过压缩饼干，用力点了点头，大口吃了起来。
饼干虽然干涩，但他却觉得格外香甜。
他看着对面漆黑的阵地，心里充满了斗志——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跟着师傅，在这冷枪冷炮的战场上，打出更多的漂亮仗，让美国佬尝尝志愿军的厉害！
战壕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炮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马锁匠看着师傅专注的侧脸，心里充满了敬佩——原来狙击不仅需要精准的枪法，更需要超乎常人的耐心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