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枪冷泡运动
兵站的炊事员是个话痨,一边给大家舀着菜糊糊,一边唾沫横飞地吹嘘:
“……你们是不知道!
现在咱们阵地上,正搞‘零敲牛皮糖’战术,就是冷枪冷炮运动!
可厉害啦!”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就咱们师,有个炊事员,嘿!
平时掂大勺的,拿起枪来那叫一个准!
听说都干掉五十多个美国鬼子了!
现在对面阵地上那帮少爷兵,吓得都不敢露头!
拉屎都得用罐头盒装了往外扔!
怕一露屁股就挨枪子儿!
这才多长时间?
听说光冷枪冷炮,就敲掉对面差不多一个团的人马了!”
“我的个乖乖!”
马锁匠听得眼睛发亮,碗里的糊糊都忘了喝,他猛地扭头看向古之月,
“古老西!
俺可听说了,您也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神枪手!在天德山一枪一个,专打当官的!
我听说了,上次你在天德山,一个人就打死好几个美军狙击手
咱们……咱们能不能也申请上去搞他几枪?
过过瘾!”
古之月把脸一沉,筷子敲了敲碗边:
“胡咧咧啥?咱们的任务是开车!
是运输!守好自己的本分!
不该惦记的别瞎惦记!
赶紧吃饭,吃完检查车辆,准备下一趟任务!”
马锁匠被训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但眼神里的渴望却丝毫未减。
吃完饭,古之月回到驾驶室,打算趁着卸货的间隙眯一会儿。
刚合上眼,就被外面一阵争吵声吵醒了。
“……俺骗你是小狗!
古老西那枪法,神了!
灭鼠运动的时候,五十米外,一只耗子‘嗖’就跑过去了,古老西拿起那支缴获的美国卡宾枪,‘啪’就是一枪!
你猜咋着?正中!
那耗子当时就蹬腿儿了!”
是马锁匠激动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较真。
“吹牛吧你就!”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是个兵站的年轻战士,充满怀疑,
“真那么厉害,还能在你们汽车团当个‘铁牛马夫’?
早被调到狙击手连队去了!
我看你就是给你师傅脸上贴金!”
“你……你胡说!”
马锁匠急得都快语无伦次了,
“俺亲眼看见的!还不止一次!
他连续打中了好几个跑动中的耗子!
都是卡宾枪打的!
那枪可没莫辛纳甘好使!”
“真有这事儿?”
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听起来像是个干部。
古之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马锁匠嘴上没个把门的!
他赶紧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只见马锁匠正跟一个兵站战士脸红脖子粗地争论,旁边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看起来是兵站负责人的干部。
那干部看到古之月,目光在他身上那套略显油腻的汽车兵制服上停留了一下,带着探究的意味。
古之月赶紧上前敬礼:
“首长!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我那都是蒙的,运气好!
当不得真!”
马锁匠委屈地叫道:
“古老西!俺没说谎!
你明明就是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