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马蹄声急促如鼓,一名驿卒身披尘土,手持红色急报,策马冲破宫门,直奔前殿而去。
这是来自巴郡的八百里加急,信中所言之事,足以震动整个朝堂。
荆州牧刘琦舍弃荆南四郡,率万余兵马、满载粮草军械,经沅水入巴蜀,意图投靠朝廷,恳请天子定夺是否接纳。
宣室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天子端坐龙椅之上,手中捏着那份急报,眉头紧锁。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个个神色肃穆,目光不时瞟向御案上的文书,心中各有盘算。
如今北方的局势十分严峻,朝廷正处于悬崖边上。
“诸位爱卿,”
天子的声音打破沉寂,带着几分疲惫,“巴郡急报,刘琦来投,此事诸位怎么看?”
话音刚落,太尉杨彪便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此事需慎之又慎!如今北方局势已然危如累卵。
曹贼已在潼关之外屯兵二十万,麾下夏侯渊、曹仁等将皆在军中,日夜操练,显然有来犯之意。
河北的袁熙更是野心勃勃,近两年大肆扩军,如今已拥兵三十万,更笼络了幽州各部胡人,得十余万骑兵相助,对并州虎视眈眈,并州虽有张飞、马超二位将军驻守,却奈何兵马尚不足十万,若是袁熙发兵井陉关,只怕并州难守。”
老太尉顿了顿,语气越发沉重:“更可恶的还是那阉宦曹操!
此人听了程昱的进言,竟暗中联络西域各国,挑唆乌孙、大宛、车师等国,联合逃往西域的诸胡,集结二十万大军突袭酒泉、敦煌二郡!
日前关羽将军已奏报,敦煌告急,求援书信一日三封,他已率四万大军驰援,可凉州境内,如今只剩庞德将军的万余兵马弹压各族胡人,那些胡人见朝廷兵力空虚,已有不稳迹象,时有骚乱发生。”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谁都清楚,此刻的朝廷,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北有曹操、袁熙虎视,西有西域联军侵扰,凉州、并州处处告急,若是再出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御史大夫王朗捋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尉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廷四面受敌,已是捉襟见肘。
刘琦虽带着万余兵马、粮草军械来投,看似是添了助力,可一旦接纳他,必会刺激江东的孙策!”
“孙策此人,号称‘小霸王’,骁勇善战,麾下周瑜多谋,甘宁、太史慈等将勇猛,江东军更是有二十万之众。”
王朗接着道,“刘琦乃是孙策的死敌,两家因孙坚之死结下世仇,如今刘琦投靠朝廷,孙策定然会认为朝廷与荆州联手。
届时他若起兵攻打巴蜀,巴蜀守军本就薄弱,如何抵挡江东大军?
到那时,朝廷内有各州防务吃紧,外有江东突袭,便是内外不安、四面受敌之局,一个行差踏错,便是灭顶之危啊!”
“王大人此言差矣!”
皇叔立即反驳:“刘琦乃是天子亲封的荆州牧,如今走投无路来投朝廷,若是拒之门外,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
会说陛下容不下忠臣义士,寒了天下诸侯之心!
再说,刘琦带来的万余兵马、粮草军械,对如今的朝廷而言,乃是雪中送炭。
关羽将军驰援敦煌,粮草消耗巨大;并州、凉州守军也急需补充,刘琦带来的粮草,足以解燃眉之急!”
他目光扫过殿内,语气坚定:“至于孙策,江东军虽强,却素来不擅攻坚,更不习巴蜀山地水战。
即便他因刘琦之事动怒,想要攻打巴蜀,也绝非易事。
再说,巴蜀有险峻地形为屏障,只要派一员大将前往镇守,再辅以刘琦带来的兵马,足以抵挡江东军!”
刘备早年在荆州之时,跟刘琦打过交道,这个侄子跟旁人不同,没有因为他寄人篱下而对他白眼相加、恶语相向,反而执礼甚恭,也曾多次帮他解决荆州内部的刁难,还曾数次支援他粮草军械,
再加上他是刘景升的儿子,所以刘备对刘琦的感官很好。
如今刘琦势穷来投,朝廷有拒纳之意,他第一个出班为刘琦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