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肉体进行着最原始对抗的同时,双方那强大的精神力,也在无形的识海层面,进行着更加凶险、更加激烈的高强度交锋!两股性质截然不同(一方是守护与坚韧,一方是纯粹毁灭)的精神力量,在虚空中不断碰撞、湮灭、纠缠,发出只有她们自己能感知到的、如同闷雷般的无声轰鸣!连带着祭坛周围那些坚硬的石壁和石柱上,都因为这高层次的精神力对撞余波,而浮现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细微裂痕!
久攻不下,甚至还被一个小丫头用如此“不堪”的方式缠住,弄得手忙脚乱、形象全无,毁灭之蝶只觉得颜面扫地,心中的怒火与烦躁几乎要冲破天际!
她眼中金光一闪,虚晃一招,假意要去抓罗欣的衣领,实则是想借着罗欣格挡或闪避的空档,猛地发力向后急退,先脱离这烦人的重力领域中心区域再说。只要离开重力核心,她就能更顺畅地调动力量,到时候捏死这个小虫子,易如反掌!
可她的意图,早已被在无数算计与危险中生存下来的罗欣敏锐看穿!罗欣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想跑?!门都没有!”
罗欣非但没有后退格挡,反而猛地向前一个踏步,几乎是用整个身体撞进了毁灭之蝶的怀里,同时双臂如同铁箍般死死抱住了对方的腰肢,脚下用力一绊!
“噗通!”
两人再次重重摔倒在地,这次是罗欣在上,毁灭之蝶在下。
罗欣占据上风,得势不饶人!骑在毁灭之蝶身上,抡起覆盖着淡淡青光、血迹斑斑的拳头,对着对方那张绝美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就是一顿毫无章法、却拳拳到肉的密集“炮拳”!
一边打,她一边还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充满了愤怒、委屈、不甘与豁出一切意味的吼叫:
“MD!我让你看不起我!我让你TM鄙视我!我让你蛊惑我!老娘不是TM好惹的!先祖造你出来是干嘛的?!是让你毁灭一切的吗?!啊?!回答我!”
不知是石毒牙本命蛊消散、生死未卜的消息在冥冥中刺激了她,还是被毁灭之蝶身上那股纯粹的毁灭气息近距离侵蚀、影响,亦或是极致的压力与愤怒让她暂时抛开了所有的理智与束缚,此刻的罗欣,状态愈发狂暴,每一拳都带着破釜沉舟、同归于尽般的狠劲!眼神凶狠得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哪还有半点平时在石毒牙面前那副安静(哪怕带点狡黠)的模样?
而被压在疼,那份属于“至高兵器”的尊严被彻底践踏!剧痛与屈辱如同毒火,瞬间烧毁了祂最后一丝理智与玩味!
“吼嗷嗷嗷嗷——!!!!!!!”
一声充满了无尽暴怒、痛苦、以及毁灭欲望的、如同远古凶兽般的恐怖怒吼,猛地从毁灭之蝶的口中爆发出来!这怒吼声中蕴含着祂那磅礴的毁灭之力与精神冲击,穿透了四象石门上的层层古老禁制与术法加固,化作那道让门外刚刚结束战斗、正准备处理后续的宿羽尘等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的——恐怖咆哮!
石门之外,刚刚将石毒牙铐上手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众人,被这声近在咫尺、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的狂暴怒吼,震得齐齐一愣!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宿羽尘最先从这震慑中反应过来。他眼神一凛,先是迅速从自己腰后的战术背包侧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用特殊油纸包裹着的黄色符箓。这是出发前,安川重樱那丫头硬塞给他的,说是她特制的“封灵镇煞符”,对于禁锢蛊师、邪祟的灵力与术法有奇效。他动作麻利地撕开油纸,将符箓“啪”地一声,干脆利落地贴在了石毒牙那毫无反抗之力的后背上。
符纸贴上的瞬间,表面用朱砂绘制的复杂符文微微一亮,闪过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银色流光。石毒牙瘫软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闷响,原本还在体内缓慢流转、试图做最后挣扎的残余蛊力与生机,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被符箓的力量压制、封锁,再也无法调动分毫。他彻底变成了一滩只能喘气的“活尸”。
做完这关键的补刀,确保石毒牙再无任何作妖的可能,宿羽尘才稍微松了口气,立刻转头看向一直悬浮在石门附近、警惕着门内动静的阿加斯德,语气带着明显的急切,扬声问道:
“阿加斯德姐!这石门,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厚实坚固啊!而且我刚才仔细看了,门上那些雕刻的纹路,好像不仅仅是装饰,隐隐有能量在流动,应该是某种古老的防护术法或者阵法在起作用!您……您有什么办法吗?能用什么厉害的法术,直接把它轰开吗?里面那动静……越来越不对劲了!”
阿加斯德闻言,缓缓从半空中降落,轻盈地踏在满是碎石和污血的地面上。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金色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扫视着石门表面那繁复玄奥的四圣兽浮雕纹路。她甚至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指尖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石门冰冷的表面。
指尖传来一种奇特的、微微酥麻的阻隔感,仿佛触摸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层坚韧的能量薄膜。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石门内部,正有两种性质截然不同、却都强大无比的力量在激烈地对撞、纠缠,引发着门上古阵法的共鸣与波动。
片刻后,她收回手,没有直接回答宿羽尘,反而转头看向一旁——那里,沈清婉刚刚“消化”完黑甲蜈蚣的血肉与晶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没擦干净的墨绿色痕迹,身上属于问道境的威压还未完全平复,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属于八岐大蛇的凶戾与突破后的亢奋。
阿加斯德绝美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带着点促狭和考校意味的轻笑,她朝着沈清婉招了招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招呼小伙伴来玩个游戏:
“来~清婉,刚突破,力气没处使吧?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给咱们这位俘虏老蛊师‘整个好活儿’!你来试试,用你现在的力气,能不能把眼前这扇看着就欠揍的门……给它捶碎喽!”
沈清婉此刻确实感觉体内灵力充盈澎湃,甚至有点“撑得慌”,正需要活动活动发泄一下。她听到阿加斯德的话,也不扭捏,抹了抹嘴角,几步就走到巨大的四象门前。
她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先围着石门慢慢转了小半圈,伸手这里敲敲,那里摸摸,感受着石门那非同一般的厚重质感与内部隐隐传来的能量反馈。随后,她退后几步,站定,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做了几个深呼吸,将体内躁动的灵力缓缓汇聚于右拳之上。那覆盖着乌黑蛇鳞的拳头,顿时泛起一层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呃……那我……就试试吧!”
沈清婉沉声说了一句,随即眼神一凝,腰马合一,娇叱出声:
“刚拳奥义?崩山击!”
话音未落,她的右拳便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刚刚突破到问道境的十成力道、以及八岐大蛇赋予的恐怖蛮力,划破空气,带着沉闷的呼啸,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石门正中央、四圣兽环绕的区域!
“嘭——!!!”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打击都要沉闷、都要厚重的巨响爆发!气浪以拳落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附近灰尘飞扬。
然而,令人惊讶甚至有些泄气的一幕出现了!
沈清婉那足以将黑甲蜈蚣甲壳砸裂、将巨岩轰碎的狂暴一拳,落在石门上,竟如同打在了一团极其厚实、充满弹性的超韧橡胶上!拳头接触的瞬间,石门表面的古老纹路猛地亮起一层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晕!沈清婉拳头上那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道,竟被这层光晕和石门本身的特殊结构,以一种玄妙的方式迅速分散、传导、卸去!
最终,只发出一声闷响,石门……纹丝不动!甚至连一点石屑都没崩下来,更别说裂痕了。反倒是沈清婉自己,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腕微微一麻,拳头被弹了回来。
沈清婉收回拳头,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拳锋(鳞片保护,未破皮),又看了看那扇毫发无损、仿佛在无声嘲笑她的古老石门,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阿加斯德说道:
“不行啊,阿加斯德姐,我这拳头……好像对这破门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打上去的感觉……特别奇怪,就像……就像一拳打进了厚厚的棉花堆里,或者打在了水里,力气一下子就被化掉了!根本使不上劲!看来……这种技术活儿,还得您这位专业人士亲自出马才行!”
“哈哈哈哈!咳咳……”
就在这时,瘫在地上、被符箓镇住、只能艰难喘气的石毒牙,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充满了嘲讽与癫狂意味的干笑,笑声牵动伤势,让他又咳出几口黑血,可他还是挣扎着,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没用的……你们……就别白费功夫了……这门……是我们九黎族的祖先……兵主蚩尤……亲自督造……后来……还经过了我族大巫……相柳大人……的独门法术……层层加固……就凭你们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想挑战……我们祖先的智慧与力量?哈哈……咳咳……真是……可笑至极!不自量力!”
“哦?”
阿加斯德听到“相柳”这个名字,金色的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下,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趣、又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不屑神情。她缓步走到石毒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奄奄一息却依旧嘴硬的老蛊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源自古老神族、跨越了无数岁月的从容与傲气:
“你们那个……叫什么‘相柳’的大巫?很厉害?很牛逼?”
她轻轻歪了歪头,仿佛在回忆什么久远的趣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不就是当年在你们东方神系里,跟那位‘九天玄女’装逼、最后被打成肉酱的……其中一条小蛇吗?”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九天玄女来我们阿斯加德神殿做客、交流‘跨世界灾害应对经验’的时候,好像跟我随口提起过,她当年在东方处理一些‘不稳定因素’的时候,顺手宰过一条挺能闹腾的、名字似乎就是叫‘相柳’的蛇妖?啧……原来就是给你们这扇破门加固的那位啊?那这门的质量……我持保留意见哦。”
石毒牙那原本充满嘲讽与癫狂的笑声,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骤然剪断!戛然而止!
他猛地瞪大了那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脸淡然的阿加斯德,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金发金眸、实力深不可测的异域女子,竟然随口就能说出连他们九黎族内部都只有少数核心才知道的、关于上古大巫“相柳”的秘闻!而且语气……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只不起眼的爬虫!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也击碎了他最后一点靠着祖先荣光支撑起来的心理防线。
阿加斯德没再理会心神遭受重创的石毒牙,转头看向沈清婉,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语气也温和了些许:
“清婉,感觉怎么样?刚才吞了那晶核,又强行突破,身体能承受得住吗?意识……还清醒吧?应该没有被那大蛇的力量完全影响、夺舍的危险吧?”
沈清婉闻言,感受了一下体内奔腾却逐渐趋于平稳的灵力,又仔细内视自己的识海,确认那份属于“沈清婉”的自我意识依旧牢牢占据主导,只是多了一些属于八岐大蛇的战斗本能与力量感悟。她点了点头,甚至还带着点调皮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舌尖微微分叉,如同蛇信般快速吞吐了一下,笑道:
“放心吧,阿加斯德姐,我现在感觉……好得很!浑身都是劲儿!而且我非常确定,我还是沈清婉,如假包换!就是……”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边缘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冰凉坚硬的蛇鳞纹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同样覆盖的鳞片,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女孩子特有的、对容貌的在意,小声嘀咕道:
“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太好看对吧?有点……怪怪的……”
她此刻的模样,确实与平时那个娇俏灵动的姑娘大相径庭。脸颊和手臂覆盖着暗色蛇鳞,瞳孔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收缩成竖线,眼神深处不时闪过属于顶级猎食者的冰冷凶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悍气息。
“我觉得……挺漂亮的啊。”
一个温和而认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宿羽尘上前一步,走到沈清婉身边,没有丝毫犹豫或畏惧,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她脸颊上那片微凉的蛇鳞。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坚硬,却奇异地并不让人反感。他看着沈清婉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此刻带着一丝蛇类特征的眸子,语气无比诚恳,一字一顿地说道:
“虽然……和你平时温柔可爱的样子是有些不同,但这种样子……有一种特别的、充满力量感和野性的美。我完全不觉得丑,反而觉得……很酷,很有魅力。”
沈清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而认真的夸奖弄得一愣,随即,一抹绯红不受控制地迅速爬上她的脸颊(尽管有鳞片看不太出),一直蔓延到耳根。她娇嗔地瞪了宿羽尘一眼,还故意做了个呲牙的鬼脸,带着点调侃和试探的语气说道:
“哼~油嘴滑舌!羽尘,你少来哄我开心!你要真觉得我现在这副‘半人半蛇’的样子漂亮的话……那下次……下次我‘蛇晶病’发作,需要你‘治疗’的时候……我就保持这个样子,让你真真切切地当一回‘许仙’,好好体验一下,你觉得……怎么样啊~?”
这话一出,宿羽尘的脸“唰”地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耳朵尖,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沈清婉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喉咙动了动,最终,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微不可察的音量,小小声地、却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可以~”
“噗——!”
这俩人的互动,直接把旁边原本因为石门内危机而心情沉重的阿加斯德都给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就连远处正在互相包扎伤口、整理装备的几名队员,听到这对话,也忍不住咧嘴低笑起来。石门旁那因为强敌在侧而极度紧张、压抑的氛围,瞬间被这带着生活气息和小甜蜜的插曲,冲淡、缓和了不少。
笑过之后,阿加斯德的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而凝重。她握紧了手中那柄银白色的华丽长枪,目光再次投向那扇不断传来沉闷撞击声、表面暗红色光芒流转愈发急促的古老石门,沉声对宿羽尘和沈清婉说道:
“好了,玩笑时间结束。羽尘,清婉,麻烦你们俩,带着地上这个‘活情报’,退后一些,退到至少三十米开外,找个相对稳固的掩体后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空着的左手,掌心向上,指尖开始萦绕起一丝丝极其纯粹、凝练的金色神圣能量,如同最灵巧的刻刀:
“我要在这扇门上,临时绘制一个高强度的‘定向爆破术式’。这门的结构很特殊,上面的古阵也有点意思,强行蛮干恐怕会引发不可控的能量反噬或者结构坍塌。用术式进行精准的定向爆破,是最稳妥的办法。不过绘制和激活需要一点时间,大概……三五分钟。你们做好准备,等我这边术式完成、发动,把门炸开的瞬间……咱们三个,就立刻冲进去!”
“明白!”
“好!”
宿羽尘和沈清婉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一人一边,毫不客气地薅住石毒牙的胳膊,像拖麻袋一样,将他从石门前往后拖去,一直拖到数十米外一处有巨大岩柱遮挡的相对安全区域。
就在这时,高敖曹和慕容绍宗教授也快步走了过来。高敖曹先是警惕地扫了一眼被拖到后面、瘫软如泥的石毒牙,又看了看宿羽尘和沈清婉,语气带着关切和确认:
“哟,宿羽尘同志,沈清婉同志,石毒牙……抓住了?还是活的?”
“活的,妥妥的!”沈清婉点了点头,指了指后面,“有阿加斯德姐那神乎其技的‘复苏之风’兜底,再加上宿羽尘贴的封印符,他现在是想死都难,想跑更没门儿!”
不过,她随即脸色一正,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看着高敖曹和慕容绍宗,认真地说道:
“高科长,慕容教授,有件很重要的事,得跟两位商量一下。”
她指了指那扇光芒越来越盛、震颤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会爆开的石门,声音凝重:
“请你们两位,现在立刻带领搜索队的所有同志,押着石毒牙,以最快速度,从这个洞窟里……撤出去!”
高敖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岂会听不出沈清婉话里的潜台词,沉声反问道:
“沈清婉同志,你的意思是……等这门一开,里面要对付的玩意儿,厉害到我们这些人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和拖累,是吗?”
“高科长,我们绝对没有看不起大家战斗力的意思!”宿羽尘连忙上前一步,接过话头,诚恳地解释,同时指了指石门,“而是……从这门内现在散发出的气息波动来看,里面那个‘东西’……或者说那个‘存在’……其危险等级和力量层次,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规的应对范畴。就算……就算比阿加斯德姐要弱一些,估计也弱不到哪里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这种级别的战斗,一旦爆发,其波及范围和能量余波,绝对不是我们目前所处的这种地下石窟结构能够承受的!激烈交手下,别说被直接攻击,就算是战斗余波冲击到岩壁,都极有可能引发大规模的塌方!到时候,不仅我们几个要陷在里面,所有留在这里的同志,恐怕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清楚。
“所以,为了所有同志们的生命安全考虑,高科长,慕容教授,请你们务必带着大家,立刻撤离!离这里越远越好!另外……”
宿羽尘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
“你们撤出去之后,也请在第一时间,利用还能联络上的通讯设备,立刻向总部那边汇报这里的最新情况!明确请求——洛天依小队,以及林妙鸢小队,立刻、马上、以最快速度前来支援!这里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一个小队能够独立处理的了!”
高敖曹和慕容绍宗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几秒钟,脸色变幻。显然,他们作为现场的指挥者和经验丰富者,也在快速而艰难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是留下并肩作战(哪怕可能成为负担),还是为了大局和更多人的安全果断撤离。
片刻后,高敖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不甘,却也有一份作为指挥官的决断。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宿羽尘的肩膀,又看了看沈清婉,眼神里充满了信任与托付:
“……明白了。那……这里就彻底交给你们三位了!我们……这就带人撤!”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紧:
“请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阻止他们的阴谋!拜托了!”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对着耳麦,用那已经沙哑不堪、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嗓音,沉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我是高敖曹!现在听我命令:各小组,立刻紧急处理伤员,检查装备!两分钟!我只给你们两分钟时间!两分钟后,全体集合,押解俘虏石毒牙,立刻、有序、快速向洞窟入口方向撤离!重复,全体撤离!接下来的战斗,交由宿羽尘同志、沈清婉同志、以及阿加斯德女士全权负责!这是命令!执行!”
命令通过耳机清晰传达到每一名队员耳中。
大家都微微愣了一下。许多年轻队员脸上露出了不甘和挣扎的神色,握紧了手中的枪,看向宿羽尘三人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想留下一起战斗”的渴望。可理智告诉他们,高科长和宿羽尘的判断是对的。面对那种仅仅气息就让人腿软的恐怖存在,他们留下,确实只会成为需要被分心保护的拖累。
最终,对命令的服从和对战友的信任压过了一切。队员们纷纷开始快速而有序地行动,互相搀扶伤员,检查弹药和装备,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不祥的石门和石门前的三人,用耳机低声说了句“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然后便跟随着高敖曹和慕容绍宗,押着瘫软的石毒牙,朝着来时的、曲折幽深的洞窟通道,快速而有序地撤了出去。
他们都知道,这一路撤出去,恐怕又要走上好几个小时,甚至更久。但只要能远离这个即将变成超级战场的核心区域,就算待会儿这里真的天塌地陷,也威胁不到大部队的安全了。
慕容绍宗教授在撤退之前,还特意用耳机单独对沈清婉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老学究式的惋惜和一丝调侃:
“诶,沈清婉同志啊……刚才那黑甲蜈蚣……可是极其罕见、有极高研究价值的古代蛊兽活体样本啊!你看这……都被你打得稀碎,还……还吃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遇到这种‘好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留个全尸,或者少吃点……给老头子我留点研究材料啊……唉!”
这话把正在凝神戒备的沈清婉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对着耳麦无奈地回了一句:“……慕容教授,我尽量……”
看着大部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通道拐角,宿羽尘、沈清婉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误伤战友了。他们的目光,重新聚焦回阿加斯德身上。
只见阿加斯德此刻正悬浮在石门前约一米处,左手五指如穿花蝴蝶般快速舞动,指尖那凝练的金色神圣能量,如同最精细的刻刀,正在坚硬的石门表面上,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几何美感与神圣威严的立体爆破术式图案!每一笔落下,都有微小的金色符文融入石门,与石门本身的古阵发生着微妙的交互与压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门内的撞击声与毁灭气息,越来越狂暴,仿佛里面的存在已经迫不及待要破封而出!
而就在这紧张等待、全神贯注的时刻——
宿羽尘忽然没来由地,感到后颈一阵微微发凉!仿佛……有一道冰冷、漠然、充满了审视与……贪婪?的目光,从某个极其隐蔽、极其黑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投射过来,落在了他的背上!
他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骤然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刺向他直觉感知到的那个方向——通道深处,一片绝对的、连战术手电余光都照不到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阴影之中!
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岩石和永恒的黑暗。
可宿羽尘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刚才……就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暗中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一闪而逝,快得仿佛只是错觉。
但宿羽尘的心,却因此而微微一沉。
门内的毁灭之蝶尚未解决……
这幽深诡异的洞窟深处……难道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