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座为你作法,你也配?”
张灵芝站在原地,浑身气息节节攀升,在这院子门口的地面之上,出现了奇奇怪怪的符号纹路,土地龟裂,从那些裂隙之间,涌出来大片大片的白米。
便是一阵阴风吹过,那些白米径直卷起一道旋风,盘在张灵芝身侧。
李镇微微眯眼,这位问米门道里的老祖级别的人物,道行果然不低。
没想到过马寨子里也真是卧虎藏龙,随便拉出来一个,这身份家底都不一般。
怎么就唯独老铲普通?
偏偏当初爷爷还让自己拜最普通的老铲为师。
“后生,本座念你与我徒儿高小良还算有点渊源,便给你一次机会,乖乖滚出此地,我可留你性命。”
“张灵芝”眼里竟是轻蔑,却看到李镇傻愣愣站在那,便以为他被自己吓破了胆。
便往腹间深吸口气,缓缓一吐,阴风如海啸,迅猛不可抵挡。
可偏偏这穿着灰麻袍的男人,竟是岿然不动。
“说够了么?那便去跟我做场法吧,不会让你白干。”
李镇缓缓道,伸手便向张灵芝的脖颈抓去。
那“张灵芝”见状,便是怒气腾升:
“区区蝼蚁,安敢狂妄,本座哪怕坐拥通门蝼蚁之身,也可反手取你性命!”
她身后那白米化作一道大手,向李镇压来,阴风吹的大雪都歪了,附近老树都拦腰折断。
李镇轻轻一叹,那抓向“张灵芝”脖颈的手依旧没有停下。
“竖子死来!”
白米汇聚而成的大手压下。
李镇丝毫不惧,只是向上探出两指。
阴阳交汇,生死气转,便使出一计点命灯的本事,那白米巨掌骤然崩塌。
李镇的另一只大手,也顺利无阻地捏住了张灵芝的脖颈。
他稍稍用力,汇入生死之气,径直阻断张灵芝体内生死之气的流通。
“张灵芝”再想发难,却惊觉周身本事一个也使不出。
“你附在张仙姑身上,我倒奈何不了你,不过如此孱弱肉身,哪怕你生前为食祟,也非我一合之敌。
老老实实帮我做场法事,在这寨子里,你想干嘛就干嘛。”李镇淡淡道。
张灵芝:“……”
倒是少见了世面,现在寨子里随便一个泥腿子都这么生猛么?
“本座乃问米赵家残魄,你有何身份资格,叫我帮你做法事!”
李镇看了张灵芝一眼,
“孤乃镇仙王,镇三州,压南域。
孤乃中州镇仙李家世子,寻常食祟仙也未必能在我手里讨得好处。
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张灵芝”眼睛瞪大,又眯在了一起,“你有这么吊?”
李镇轰然一拳带出,足以碎山之威瞬间停留在张灵芝面前。
“废什么话,做还是不做。”
“张灵芝”咽了口唾沫,这下是真的怕了。
此人肉身本事实在生猛,一拳之间足有摧山之势,想杀自己,简直如掐蚊蝇。
“算了……一场法事而已,本座又不是做不了。”
张灵芝服软了。
李镇点了点头,一把扯住张灵芝的身子,化作一道黑风便消失在地。
……
……
黑风坠,已落在李家宅子附近。
张灵芝忍不住在地上吐了几大口,晌午吃的饭食也吐了出来。
“你这是何身法,路数之怪,从来没有听闻过。”
李镇点点头,“你没见过就对了。”
张灵芝吐了几口饭菜,又颓然道,
“要不是被这副身躯诅咒,本座怎么会愿意留在如此孱弱的躯体之间。”
她说着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渍。
“你要做什么法?”
李镇带着张灵芝走到李长福的坟前。
“我爷爷有话跟我说,但他没有化诡,我没法见到他。你问米人有本事找来亡魂,你比张灵芝强上太多,想来也能帮我知道我爷爷的亡魂。”
那附在张灵芝身上的问米门道老祖,轻蔑一笑:
“这算个什么事?就算他是被阴差给拘了,扣押到十八层地狱里,本座都能给拉上来问上一问。”
李镇点点头,
“真牛逼,那快开始吧。”
“呵,后生,今个便让你开开眼界。”
只见“张灵芝”双手掐诀,手拧成了常人无法拧成的模样,往前一探。
那坟前从地里伸出来三柱土香,哗啦一声点着。
那香火落在地上,竟是变成一颗颗白米。
这道行高深的问米人,竟不用专门拿个小盆提前备好糯米,竟是从这地下取米,手段看起来则是高深莫测的很。
“张灵芝”把李镇往后推了推,整个人身上穿的薄纱竟然一下子飘了起来。
那薄纱之间,不是什么大好风光。
而是一个个孔洞,遍布全身。
李镇看得头皮一麻,却见那“张灵芝”浑身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细密的孔洞里,开始一颗颗地往外掉米。
这世上有纸人、蛊人,米人倒是头一次见。
那白米落了满地,阴风呼呼地吹,可从地上生长出来的三根土香,却没有一点影响。
“张灵芝”向前一步,出声道:
“米引幽途,香通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