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兄们,手里的家伙太旧了。扔了吧。”
“扔……扔了?”老钟一愣,有些舍不得,“首长,这可是好不容易……”
“扔了!”苏勇语气坚定,随手从旁边的箱子里抄起一支崭新的波波沙冲锋枪,扔给老钟。
“拿着这个!”
老钟手忙脚乱地接住。沉甸甸的分量,冰冷的烤蓝,还有那黄澄澄的子弹……
“这叫‘波波沙’。”苏勇拍了拍枪身,“这一个弹鼓,七十一发子弹。扣住扳机不放,五秒钟能把一艘小船打成烂木头!比你那两把盒子炮,带劲多了!”
“七……七十一发?!”
老钟倒吸一口冷气。他平时打仗,那是数着子弹打的,打一枪都得心疼半天。现在告诉他,这一梭子能打出去七十发?!
“还有这个。”
苏勇又指了指那些“没良心炮”。
“汽油桶改的大炮。一炮过去,二十斤炸药。方圆五十米,人畜不留。”
“我的亲娘咧……”
老钟彻底傻了。他看着周围那些鸟枪换炮的战士们,看着他们脸上那种自信、渴望战斗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仗,以前都白打了。
这才是打仗啊!
这才是富裕仗啊!
“首长!”老钟把那支波波沙紧紧抱在怀里,眼圈红了,“啥也不说了!从今往后,我老钟,还有这几十号弟兄,就听您调遣!您指哪,我们打哪!绝不含糊!”
“好!”苏勇点头,“两军会师,咱们的力量更强了。”
“来人!开罐头!拿酒来!”
苏勇一挥手,警卫员立刻搬上来几箱从安新县城缴获的牛肉罐头和清酒。
“大战在即,不能喝醉。但这一碗,咱们得喝!”
苏勇倒了一碗酒,递给老钟:
“老钟叔,这碗酒,是敬你们这些在芦苇荡里坚持多年的英雄!也是……给鬼子送行的断头酒!”
“喝!!”
老钟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化作一团烈火,烧得他浑身滚烫。
“痛快!!”老钟一擦嘴,“首长,您说吧,怎么打?鬼子的汽艇马上就到了,那玩意儿硬得很,咱们的枪……”
“硬?”
苏勇放下酒碗,目光投向了那片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水面。
“再硬的乌龟壳,到了我的锅里,也得给炖烂了。”
苏勇拉着老钟走到一张铺在船板的地图前,那是嘎子从宪兵队偷出来的布防图,现在已经被苏勇标注满了红蓝箭头。
“你看。”苏勇指着前面的水道,“这里,是鬼子的必经之路,叫‘一线天’水道。两边芦苇深,中间水道窄。”
“我已经在水下,给他们准备了第一道菜——‘水鬼雷’。”
苏勇的话音刚落。
“轰隆——!!!!”
远处的水面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仿佛是连锁反应一般。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几公里外的淀口方向传来。即使隔着这么远,脚下的船板都能感觉到水波的震颤!
“炸……炸了?!”老钟猛地回头。
“这是特战队干的。”苏勇淡淡地说道,“鬼子的五十艘汽艇,现在估计有一半已经趴窝了。剩下的,肯定发了疯一样往里冲。”
“而这里……”
苏勇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的“野鸭淀”中心位置。
“就是我给他们准备的……坟场。”
“老钟,你的任务,是带着你的弟兄,和刘燕的水上大队一起,守住两翼的芦苇荡!”
“等鬼子冲进来,进入这片开阔水域的时候……”
苏勇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
“……我会用那十门‘没良心炮’,把他们从水面上……直接抹去!”
“到时候,那些落水的鬼子,就是你们的活靶子!”
“用你手里的波波沙,给我狠狠地打!一个都别放过!!”
“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钟吼道,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跟着这样的长官,打这样的仗,哪怕是死,也值了!
“各就各位!!”
随着苏勇一声令下,老钟带着他的弟兄们迅速散开,钻进了两侧茂密的芦苇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