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心惊胆战:
骑兵在营寨里横冲直撞,帐篷被马蹄踏破,篝火被撞翻,火星四溅,烧着了帐篷的帆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他的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李文忠率领五百精骑,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中军。
十队骑兵各司其职,左冲右突,马刀劈砍的脆响、长枪刺入肉体的闷响、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死亡的乐章。
一名校尉提着大刀冲上来,嘶吼着劈向李文忠的头颅,李文忠侧身避开,手腕一转,枪尖顺势刺入对方的胸膛,
再猛地一挑,那名校尉的尸体被挑飞出去,撞塌了半边帐篷。
“李文忠在此!张士德速来受死!”
李文忠高声呐喊,声音穿透浓烟和喧嚣,传遍了整个大营。
士兵听到这个名字,不少人脸色煞白——李文忠的威名在江南早已传开,
他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
就在这时,大营东侧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
赵勇带着两百精骑,已经成功摸到了粮草营,他们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泼在粮草堆上,点燃火把扔过去,
瞬间,粮草营便成了一片火海。
“不好!粮草营着火了!”
士兵惊呼起来,军心更加涣散。
粮草是军队的命脉,一旦粮草被烧,这两万大军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别说进攻镇江,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吴军大营里蔓延。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四散奔逃,有的甚至扔掉了武器,只顾着保命。
可营寨里帐篷密集,道路狭窄,逃跑的士兵互相推搡、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
“别跑!都给我回来抵抗!”
吕珍气得浑身发抖,挥剑斩杀了几名逃跑的士兵,可根本无济于事。
混乱如同潮水,已经淹没了整个大营。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进来了!快跑啊!”
这一声喊如同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军的恐惧。zhou无数士兵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狂地冲撞、砍杀,不分敌我。
“营啸!是营啸!”
赵义带着人杀回中军,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惊呼。
营啸是军队的噩梦,一旦发生,士兵们会陷入极度的恐慌,互相攻击,造成的伤亡往往比敌人的进攻还要惨重。
李文忠也没想到会引发营啸,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下令:“趁势猛攻!不留余地!”
八百精骑如同虎入羊群,在混乱的军大营里纵横驰骋。他们的目标明确,专挑那些还在抵抗或试图组织起来的士兵下手,
而那些陷入恐慌、互相砍杀的周军,反倒成了他们的“帮手”。
李文忠的踏雪马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冲到了吕珍面前。
“吕珍,纳命来!”
他大喝一声,长枪直刺而出。
吕珍挥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只觉得手臂发麻,宝剑险些脱手。
“李文忠,你休要猖狂!”
吕珍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自己两万大军,竟然被区区八百骑兵打得如此狼狈,还引发了营啸。
他拼尽全力,挥舞着宝剑与李文忠缠斗,可心中的恐慌和愤怒早已乱了他的心神,招式散乱,破绽百出。
李文忠看准时机,双腿夹紧马腹,踏雪马纵身跃起,同时他手中的长枪猛地一旋,枪尾的铁钩弹出,勾住了吕珍的长袍。
他猛地一用力,吕珍被拽得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
周围的周军士兵想要上前救援,却被李文忠的亲兵们一一斩杀。
吕珍趴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名周军士兵一脚踩住了后背,动弹不得。
“将军,吕珍被擒!”
那名亲兵高声喊道。
李文忠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吕珍,钩镰枪的枪尖指着他的喉咙:“降不降?”
吕珍咬紧牙关,看着眼前混乱的大营,看着遍地的尸体和熊熊燃烧的火光,最终无力地低下了头:“我降……”
可营啸引发的混乱还在继续。
一夜厮杀,余烬复燃!
这支遍布血迹的骑兵,数十骑兵,站在高坡上,好似地狱的死神!
按计划赶来的张士德,看着这一幕!
心血欲滴!
百骑镇千军,一向谨慎的他有些踌躇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