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那惨叫声竟然是从任我行的口中传出来的?
东方不败的确用绣花针袭向了任我行,却是两枚而非是一枚,只是那两枚绣花针合在了一起而已。
以二合一,就在任我行一剑磕飞奔来的绣花针之时,其中的一枚同任我行的长剑之力相互抵消,而另外依附在侧的那枚绣花针,却依然保持着它原有的方向和速度。
一针正中了任我行的左目,那可是眼睛啊,真真的锥心之痛。
“看剑——”
从最初的四人联手,到最后的孤身奋战,令狐冲却似乎更精神了一些?尤其他看到一旁的任盈盈也席地盘坐,脸上血色全无。
“东方狗贼,拿命来——”
左目受创,疼自然是疼的,可疼过之后同样也激起了任我行内心的野性。
场中三人厮斗,早已超出了厮斗的范畴,俨然已经是在以命相搏了。
又是几十招过去了,仔细算一算,这场厮杀已然接近三百招之数,而东方不败的身体却摇晃了起来。
无他,左肩锁骨被任我行斩断,整个左臂无法使用已经是次要的了,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才是最为致命的。
任凭东方不败的武功如何高绝又能怎样,一个的血若是流干了,还怎样与人放对?
三百招一过,尚能站稳的却只剩下了一人。
令狐冲侧卧,东方不败半蹲,唯一能够站立的,竟然是任我行?
“哈哈哈,东方狗贼,拿命来——”
打坐疗伤的任盈盈睁开了双眼,嘴角溢血的向问天露出了带血的门牙,而任我行的长剑,则正在挥向地上意识逐渐模糊的东方不败。
风声......鬼使神差的,任我行听到背后有风声传来,那不是山谷中自然的风,而是有人用掌力带起的劲风?
不好,有人偷袭老夫?
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东方不败身上,只要斩杀了此人,之前一切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可是,就在任我行最后一剑斩下之时,他的背后却传来了风声。
......
“教主,您是不想同武当派结下死仇吧?哎,都是东方不败那个该死的狗贼,当年那般强大的神教现如今......”
良久,向问天没有听到任我行的答复,再转身看时,他看到的却是任我行独目之中的不甘和落寞?
“向兄弟,有些话老夫也不想瞒你,老夫的伤势远比想象中严重的多,方才只是略微同云道长比试了一番,就已经无力正常行走了。”
在向问天的搀扶之下,任我行又坐回了他在“成德殿”中该有的位置,可是,这说起话来却有气无力。
“救走东方不败那名黑衣蒙面人功夫甚是不凡,老夫虽然只同他交手了十数合,却能感觉到那人的年岁不会太大。”
又是一个年轻高手吗?
这个细节,在过去的数月里任我行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即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任盈盈,亦或生生死死多少年的向问天。
可是,今日在擎云手中吃瘪之后,任我行那颗永远澎湃的心似乎莫名地冷却了许多?
“教主的深意属下明白,当务之急还是教主尽快调养好伤势,然后再重整旗鼓,与‘五岳剑派’相比,武当派算不得生死之敌。”
相识了数十年,向问天还是第一次从任我行眼中看出落寞的意味,哪怕对方在西湖地牢之中关了那么久都不曾有过的落寞。
是了,一个败而未死的东方不败,还有救走东方不败那位神秘人,若是再将武当派给得罪死了,以现在神教的实力?......
“教主,要不要属下将‘圣姑’给找回来?”
事已至此,即便向问天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甘,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算了,如今‘黑木崖’上也不见得有多安全,来了一位云道长,你我不就没能弹弄得了吗?”
“也许,盈盈能够跟令狐冲那小子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归宿,至于说神教将来交于何人之手?......哎,到时候再说吧。”
没来由的,任我行又想起了方才擎云问他的那个问题。
神教如今千疮百孔,而他任我行一身伤势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痊愈,可碰面的或没碰面的对手似乎又异常的强大?
“向兄弟,老夫打算闭关三个月,在此期间,神教山下所有事务由你一言而决,有些事情能忍且暂忍一时吧。”
“三个月之后,若是老夫能够顺利出关,你我自当好好到江湖上走一走,若是......你把这枚‘黑木令’亲手交给盈盈吧。”
任我行端坐在那座专属于神教教主的虎皮金交椅上,思索了好半天,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教主,您这是要去动用秘法了吗?可是,那件功法只是一部残篇,且有多处显示对修炼之人的身体会有反噬,您这般做?......”
看到自家教主递过来的“黑木令”,向问天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可他却依旧没去接过来。
“哈哈,老夫名叫任我行,可如今在‘黑木崖’上都不能为所欲为,纵然苟活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黑木令’交给盈盈,也就等于神教交在了盈盈手上,老夫就不相信令狐冲那小子还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看来,擎云“黑木崖”一行还是深深地触动了任我行,而再提起女儿任盈盈之时,任我行却又想起了江湖上刚刚传开的“五大奇女子”。
自家女儿也在其中,而另外那四位,似乎不是一派掌门就是一门之主,更有一位朱明的九公主,如今比较下来,似乎自家女儿神教“圣姑”的位置无形中就落了下乘?
江湖代有人才出,一个个惊才绝艳的年轻男女冒了出来,身负重伤的任我行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